出,在手中掂了掂,眼神却如钩子般锁住柳元的脸:
“柳先生好说!贵主高义,马某感激不尽!只是---”
他话锋一转,笑容里带上审视,
“山野之地,粗陋不堪,马某更是粗鄙武夫,贵主如此厚爱,倒叫马某有些受宠若惊了。不知贵主高姓大名?与我寨中哪位‘旧枝’有旧?这枚信物,又是何意?还请柳先生明示,也好让马某安心。”
他看似爽快,实则句句机锋,直指核心——来历、目的、信物真伪!
柳元神色不变,仿佛早料到有此一问,坦然道:
“马寨主快人快语。贵主身份特殊,隐世已久,名讳不便宣之于口,望寨主体谅。至于‘旧枝’---”
他目光扫过马周身后那初具规模的寨墙和梯田,语带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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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主在此披荆斩棘,开山立寨,所求为何?所护何物?所惧何人?此间种种,便是我等口中的‘旧枝’。信物为凭,萱草为证,锯齿为契。故人所托,唯‘同舟共济,守望相助’八字而已。 马寨主若心存疑虑,尽可验看。”
他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姿态坦荡。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解释了“渊”的隐晦,又点明了知道黑云寨的底细,所求、所护、所惧,更用“同舟共济,守望相助”八个字表明了立场。
萱草、锯齿这些细节也准确无误。
马周心中的天平稍稍倾斜,但警惕丝毫未减。
这柳元太稳了,稳得不像来投奔,倒像是来视察。
“哈哈,柳先生言重了!贵主如此厚意,马某再推辞,倒显得不识抬举了!”
马周脸上笑容更盛,侧身让开道路,
“请!山寨简陋,略备薄酒,为诸位接风洗尘!咱们边喝边聊!”
他热情地引着柳元一行人往寨内走去,暗中却对守在门边的苏定方使了个眼色——盯紧了!
山寨依山而建,主体藏在巨大的天然溶洞之内。
洞内空间开阔,冬暖夏凉,此刻被火把和油灯照得通明。
工匠们开辟出的巨大石厅里,凿出了石室、仓库,甚至规划了工匠作坊的区域,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不绝于耳。
柳元一行人跟在马周身后,看似随意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布局、人手。
柳元的目光在那些挥汗如雨的工匠身上停留片刻,又在堆放的物料和半成品的防御构件上扫过,微微颔首,似乎颇为赞许。
“马寨主筚路蓝缕,短短时日竟有如此气象,令人佩服。”
柳元由衷赞道。
“穷山恶水,讨口饭吃罢了!”
马周打着哈哈,心思电转,决定再探一探。
他故意引着众人走向溶洞深处一条尚未完全开辟、通向后方隐秘深涧的岔道口。
这里光线稍暗,石壁上还残留着不少原始开凿的痕迹和前人留下的斑驳印记。
他指着前方幽深的通道,貌似随意地介绍:
“这条道通往后山,打算以后开出来,多屯些粮草。就是这岩壁太硬,费工费力,看这些前朝乱军留下的刀砍斧凿印子,都多少年了---”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角余光死死锁住柳元身后的每一个人。
就在他话音未落之际,柳元身后一个身材精瘦、一直低眉顺目、毫不起眼的汉子,目光无意间扫过岔道口内侧一处被火把光芒晃过的岩壁时,身体极其轻微地、无法自控地僵直了一瞬!
他脸上的肌肉似乎也抽动了一下,虽然瞬间便恢复了常态,重新垂下眼帘,但那刹那间的眼神变化,却如同暗夜中的火星,被高度戒备的马周精准捕捉!
那汉子眼神里,不是好奇,不是惊讶,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与震惊!
仿佛看到了绝不该出现在此地的、极其重要的东西!
马周的心脏猛地一沉!
那处岩壁,他记得清楚!
上面有几道非常特殊、绝非普通刀斧留下的交叉刻痕——那与他们当初在溶洞深处发现的、包裹着前朝精良甲片残骸的油布上,那个模糊却独特的标记,几乎一模一样!
那是“渊字令”旧部专用的联络暗记!
这人认识这标记!
他绝对认识!
马周心中警铃大作!
面上却不动声色,仿佛毫无察觉,继续热情地引路: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