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劝降终章 小白替身(5 / 6)

后世的风一遍遍吹过青山——就像文天祥说的,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它藏在刀光里,藏在狐尾尖,藏在每个不肯忘记的人心里。

李铁在巷口吹了声口哨,三短两长——是时候出发了。我最后看了眼墙上的字,转身踏入黎明的风雪里。袖管里的小狐狸轻轻蹭了蹭我的手心,暖得像团永远不会熄灭的火。

(七)柴市口风起,狐影映丹心

午时的日头果然刺破云层,照在柴市口的雪地上,晃得人睁不开眼。我混在围观的人群里,袖管里的小白抖了抖耳朵——她能听见囚车铁轮碾过冻土的声响,越来越近。

“来了!”周福在对面的酒楼上敲了敲窗户,手里的酒壶晃了晃。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一队元军簇拥着铁笼囚车过来,笼里的“文天祥”穿着破旧的囚服,头发被风吹得凌乱,正是小白。

她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微微侧过头,隔着人群与我对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没有惧意,只有种清亮的坚定,像极了昨夜破庙墙上的字。智光跟在囚车边,红袍在日光下刺目,手里的青铜铃铛用符咒缠了三层,却不知小白早就在符咒里掺了朱砂。

囚车刚到牌楼底下,小白突然抬脚,踹翻了旁边的火盆。炭火溅在干草上,浓烟腾地而起,呛得围观人群一阵骚动。就在这时,东南角的幡旗突然剧烈摇晃——是吴燕殊的玄鸟!十几只玄鸟扑棱着翅膀撞向幡旗,绸布幡旗瞬间被撕得粉碎。

“动手!”我低喝一声,李铁的刀队从两侧的酒肆里冲出来,客家刀劈在元军的甲胄上,发出震耳的脆响。赵时赏的箭精准地射向守在四角的僧兵,箭头的朱砂遇血冒烟,把那些念咒的和尚吓得连连后退。

智光怒吼着摇响铃铛,却只听见“哐当”一声——铃铛在他掌心炸开,碎片嵌进肉里。他这才发现符咒上的朱砂,又惊又怒地看向囚车:“妖物!我杀了你!”

可囚车里的“文天祥”已经不见了。浓烟里,一只白狐拖着七条尾巴窜出来,直扑智光的面门。他慌忙去挡,却被狐爪上的雄黄粉撒了满脸,顿时喷嚏不止,法术全失。

“往井里去!”我大喊着,挥刀劈开冲过来的元军。小白在空中转了个圈,稳稳落进老井里,井绳上的艾草被她带得晃动,发出淡淡的清香。周福的斥候营早已在水道里接应,我仿佛能听见他们推开那块松动石头的声响。

方梅的女兵从屋顶掷下毒烟弹,烟雾顺着东南风向元军飘去。那些戴羚羊角面罩的僧兵果然不怕烟,却被李铁扔过去的火把点燃了僧袍——小白藏在僧袍里的雄黄粉遇火就燃,把他们烧得嗷嗷直叫。

“锁魂阵破了!”赵时赏的声音在厮杀声里格外清亮。他的客家刀队组成刀阵,将元军分割成小块,刀光闪过,尽是断裂的矛杆和惨叫。陆义的枪阵守在街口,三米长的拒马枪组成钢铁屏障,把增援的元军死死挡在外面。

混乱中,我抬头望向云端。只见日光里,竟真的浮现出《正气歌》的字迹,一笔一划,金光闪闪,像是小白用幻术写就的。围观的汉人里有人认出了字,突然跪倒在地,跟着念起来:“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念声越来越大,从几人到几十人,最后竟像浪潮般席卷了整个柴市口。元军的刀劈下来时,有人捡起地上的石块反抗,有人用身体护住念诗的孩童——那些被战火磨灭的勇气,竟在一首诗里重新燃起。

智光被李铁一脚踹倒在地,客家刀架在他脖子上。他望着云端的字,突然瘫软下去,嘴里喃喃着:“因果……这才是因果……”

我往老井的方向瞥了眼,井边的石板已经归位,只有几缕艾草的清香在风里飘着。周福在酒楼上比了个手势——人已安全。

“撤!”我挥刀砍断最后一根囚车的铁链,李铁和赵时赏掩护着人群往外退。日光下的《正气歌》还在闪耀,像面永不倒下的旗帜,映得每个人的脸都亮亮的。

离开柴市口时,我听见身后传来元军的呐喊,却不再害怕。因为我知道,有些东西比刀枪更锋利,有些光亮比日光更持久。就像袖管里那三根毛茸茸的尾巴毛,就像破庙墙上那首永远不会褪色的诗,就像一只小狐狸用勇气写下的,关于“正气”的另一种模样。

风雪又开始落了,却不再刺骨。我摸了摸袖管里的尾巴毛,仿佛能听见小白在水道里轻快的脚步声,还有她念叨的那句“回油山吃烤鸡”。远处的云端,《正气歌》的字迹渐渐淡去,却早已刻进了每个汉人的心里——这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不是刀光剑影的胜利,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