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壁。

金声桓也亲临一线，在亲兵护卫下，于缺口附近指挥。他看到一名年轻的振明军哨官，在部下伤亡殆尽后，独自据守在一处半塌的营房门口，用上了刺刀的燧发铳连续捅翻了三名冲上来的白甲兵，最后力竭被一名清军骁骑校用长矛刺穿胸膛。那哨官在倒下前，拉响了身上最后一颗震天雷，与那名骁骑校同归于尽。

“好汉子！”金声桓眼眶微热，厉声喝道，“第二梯队！压上去！不要给鞑子喘息之机！”

生力军的加入，彻底粉碎了清军最后的抵抗意志。鄂硕在乱军中被一枚流弹击中面门，当场毙命。主将战死，残存的清军终于崩溃，或跪地投降，或试图从其他方向逃跑，却被早已封锁各门的振明军逐一歼灭。

当夕阳的余晖洒满战场时，敖山卫堡彻底安静下来。蓝色的旗帜插上了堡内最高的望楼。此战，北伐中路军以伤亡千余人的代价，全歼堡内三千清军守敌，阵斩梅勒额真鄂硕，缴获火炮三十余门及大量军资。

金声桓踏着瓦砾和尚未干涸的血迹，巡视着这座刚刚经历血战的小堡。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硝烟和血腥气。他看着那些被俘的清军，其中不少汉军旗士卒面露惶恐，甚至有人偷偷扯下脑袋上刚刚被迫剃成的丑陋发辫。

“把这些俘虏，愿意归顺的，打散编入辅兵队。冥顽不灵者……”金声桓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语气冰冷，“将鄂硕的首级，还有这份战报，立刻快马送往武昌！告诉王爷，北伐中路，首战告捷！黄河天险，我已踏过第一步！”

消息传开，黄河南北震动！敖山卫堡的迅速陷落，如同一声惊雷，宣告着林慕义麾下的北伐军，不仅拥有犀利的火器，更具备攻坚拔寨的强悍实力！北岸的清军据点风声鹤唳，而南岸的军民则欢欣鼓舞。

北伐的第一滴血，已然染红黄河岸边的沙土。更宏大、更惨烈的战幕，正随着这初战的硝烟，缓缓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