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 的磨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刀刃与石头摩擦,迸溅出细小的火星。
冉秋叶站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个发簪,正帮他整理有些凌乱的领口。她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忍不住轻声问:“真要回去?”
何雨柱 “嗯” 了一声,手上的动作没停:“回。”
“可是......” 冉秋叶有些担心,“李主任那人...... 还有院里这些人......”
何雨柱停下磨刀的动作,转过头看着她,眼神温和却坚定:“放心,我心里有数。他们越是这样,我越不能低头。有些人啊,跪久了,就忘了怎么站起来了。我得让他们记着,这世道,凭本事吃饭,不丢人。”
他的话被路过的贾张氏听见了。这老婆子正端着尿盆往茅房走,听见动静,便停下了脚步,站在院门口阴阳怪气地喊:“哎哟喂!这是说谁呢?想站起来?也不看看自己啥身份!我告诉你们,过两天厂里就要开批斗会了,有你们哭的时候!”
何雨柱握着菜刀的手紧了紧,指关节都有些发白。他没搭理贾张氏,只是把刀在灯光下晃了晃,刀刃闪着寒光。
可贾张氏却得寸进尺,提高了嗓门又说:“我看啊,就是平时太惯着你们了!现在好了,遭报应了吧?等着吧,用不了多久,就得把你们这对狗男女揪到台上去!”
她这话骂得太难听,连屋里的冉秋叶都气得脸色发白。院子里的人听见动静,也都悄悄打开门缝,探出头来看热闹。刘光天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站在贾张氏旁边,跟着起哄:“听见没?贾大妈这是为你好呢!我劝你啊,还是早点去认个错,说不定还能留条活路!”
他这话引得周围一阵低低的哄笑。
何雨柱终于转过身,眼神冰冷地扫视了一圈看热闹的人。他没说话,但那眼神里的寒意,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连许大茂都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都看够了?” 何雨柱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有这闲工夫,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家的事儿!别整天跟个苍蝇似的,哪儿臭往哪儿凑!”
说完,他 “砰” 的一声关上了厨房的门。门里传来 “叮叮当当” 的切菜声,一下比一下重,像是要把满心的憋屈和愤怒都发泄在刀下的菜板上。
院子里的人见没了热闹可看,也都悻悻地关上了门。贾张氏还想说什么,却被许大茂拉了拉袖子,示意她差不多行了。这老婆子这才不甘心地 “呸” 了一声,端着尿盆走了。
李主任灰溜溜地回到厂里,越想越窝火。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气得摔摔打打,把桌上的文件扔得满地都是。
“傻柱!你个臭厨子!竟敢给我甩脸子!” 他一边骂,一边踢着桌子腿,“要不是当初我看你厨艺好,推荐你做小灶,你现在还他妈是个九级炊事员呢,现在翅膀硬了,敢跟我叫板了!”
他觉得自己的面子被何雨柱踩在脚底下,碾得粉碎。可他又不敢得罪刘厂长,一想到刘厂长那带着川音的怒吼和 “下季度指标” 的威胁,他就一阵阵头疼。
“咚咚咚 ——”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谁?” 李主任没好气地问。
“是我,老李。” 李副厂长推门进来,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刘厂长又来电话了,催问何雨柱的事儿呢!他说,明晚的招待宴,必须让何雨柱掌勺,不然...... 不然下季度的计划外指标,就......”
“厂长,是就不给了,是吧?” 李主任没等他说完,就没好气地说,“他以为他是谁?土皇帝啊?我们轧钢厂的事儿,轮得着他指手画脚?”
“哎呀,老李!” 李副厂长气得直跺脚,“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肉联厂掌握着咱们的肉票,没有肉,食堂开不了伙,工人没饭吃,那可是大事儿!刘厂长的话,就是圣旨啊!”
李主任瘫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知道李副厂长说得对,可他咽不下这口气。想起何雨柱那副不卑不亢的样子,他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那您说怎么办?” 李主任有气无力地问。
“还能怎么办?” 李副厂长叹了口气,“再去请呗!把人请回来。为了厂里的肉票,为了你的乌纱帽,低三下四就低三下四吧!”
李主任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第二天一早,李主任就又骑着他那辆破自行车来了四合院。这次他没带酒,脸色却比昨天更加难看,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