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孙女连顿饱饭都吃不上?我可怜的棒梗啊,正长身体的时候啊……” 她拍着大腿干嚎起来,声音刺耳难听。
棒梗听着奶奶的咒骂,心里的委屈和怒火也蹭蹭往上冒。他猛地站起来,一脚踢开小板凳:“我去傻柱家看看!他以前老给我带肉!凭啥现在不给了!”
“棒梗!回来!”秦淮茹正好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迈进家门,听见儿子的话,心猛地一沉,厉声喝道。她脸色灰败,眼下的乌青浓得化不开。
棒梗被母亲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母亲疲惫不堪的样子,那股邪火被压下去一点,但嘴上还是不服:“妈!咱家都喝稀粥了!傻柱家肯定有吃的!他以前……”
“以前是以前!”秦淮茹打断他,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又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心虚和疲惫,“不许去!给我坐下吃饭!”她走过去,把手里那个用旧手绢包着的、干硬的饼子掰开,分给棒梗和小当一人一小块,“先垫垫。妈明天……明天想办法。”
贾张氏斜眼看着那两块小得可怜的饼子,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想办法?你能想出什么好办法?靠你那点工钱?够买几两棒子面?靠车间里那几个穷鬼施舍?丢人现眼!”
秦淮茹没理会婆婆的冷嘲热讽,默默地端起自己那碗稀粥,小口喝着。胃里空落落的,那点稀粥下去,反而更勾起了饿火。她看着两个孩子狼吞虎咽地啃着那点干硬的饼子渣,心里像被钝刀子割着。棒梗那怨恨的眼神,婆婆那刻薄的诅咒,都像沉重的石头压在她胸口。易中海那张看似关切、实则算计的脸,又浮现在眼前。难道……真的只能再去求他?用“干孙女”的情分,用棒梗的未来,去换那点可怜的接济?这念头让她胃里一阵翻搅,比饿着更难受。
轧钢厂广播里激昂的乐曲刚停,何雨柱就接到了厂办张秘书的通知:“何师傅!大领导派车来接您了!就在厂门口!”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大领导夫妇对他有再造之恩,上次认下侄子名分后,一直把他当自家小辈看待。可自己结婚……这么大的事,居然忙昏了头,忘了亲自登门告知!一股强烈的愧疚瞬间攫住了他。他匆匆跟食堂交代几句,解下围裙就往外跑。
黑色的小轿车安静地停在厂门口,与周围灰扑扑的自行车、板车形成鲜明对比。司机还是上次那位,见到何雨柱,客气地拉开车门:“何师傅,请。”
车子驶过喧闹的街道,拐进那条熟悉的、梧桐树掩映的僻静道路,最终停在那座熟悉的青砖小楼前。何雨柱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小楼门口,大领导夫人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了。她穿着朴素的灰色列宁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像带着实质的重量,沉沉地落在何雨柱身上。
“婶子……”何雨柱刚开口,声音就有点发干。
“柱子来了?进屋吧,你叔在书房。”夫人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但那股无形的压力让何雨柱手心都冒了汗。他跟着夫人走进门厅,换上拖鞋,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客厅里收拾得一尘不染,茶几上放着一套白瓷茶具,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书籍特有的气味。
书房的门虚掩着。夫人轻轻敲了两下,里面传来大领导低沉的声音:“进来。”
何雨柱推门进去。大领导正背对着门口,站在宽大的书桌前,手里拿着毛笔,似乎在临帖。听见他进来,也没立刻转身,只是笔锋在宣纸上稳稳地走着。书房里静得能听见笔锋划过纸张的沙沙声,还有何雨柱自己有些急促的心跳。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映着大领导笔挺的背影,空气凝重得几乎要凝固。
何雨柱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他知道,这无声的沉默,就是最大的责备。
过了足有一两分钟,大领导才缓缓放下笔,转过身。他脸上没什么笑容,眼神锐利如鹰隼,直直地盯着何雨柱,仿佛要把他从里到外看个透。
“柱子,”大领导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威严,“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叔叔,还有你婶子吗?”
这话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何雨柱心坎上。他脸腾地红了,一直红到脖子根,额头上瞬间沁出细密的汗珠。他张了张嘴,想解释,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发出一个短促而含糊的音节:“叔……”
“这么大的事!”大领导的音量陡然拔高,带着压抑的怒气,手指在书桌上重重一点,“成家立业!人生头等大事!你倒好!悄没声息地就办了?怎么?是嫌我们老两口碍事?还是觉得我们攀不上你何大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