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幽深,宛如深不见底的寒潭。
李怀德,咱们之间的账,可不会就这么算了!何雨柱心中暗暗发誓,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带来一阵刺痛。
就在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柱子,秋叶!”
何雨柱循声望去,只见红星小学的教导主任牛主任拨开人群,大步流星地朝他们走来。牛主任的脸上洋溢着真诚的关切,同时还夹杂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
“手续都办好了?秋叶老师,身体恢复得怎么样?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厂里给你们正名了!那些嚼舌根的王八蛋,都遭报应了!”牛主任走到何雨柱面前,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激动地说道。
周围的工人也纷纷开口:
“何师傅,冉老师,别往心里去!我们都知道你们是好人!”
“对!清者自清!厂里都给你们做主了!”
“秦淮茹那几个,活该扫厕所!看她们以后还敢不敢乱放屁!”
何雨柱脸上露出惯常的、带着点憨厚的笑容,对着众人点点头:“谢谢大伙儿惦记!我和秋叶没事了!该上班上班,该过日子过日子!厂里给咱正了名,咱就更得把工作干好!是不是?”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沉稳的力量,瞬间安抚了周围有些激动的情绪。冉秋叶也抬起头,对着关心她的工友们,露出了一个虽然苍白却异常坚定的笑容。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哨子声和粗鲁的吆喝从厂区主干道那边传来。
“让开!让开!没长眼啊!挡着路了!”
突然间,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人们纷纷侧目,只见几个身着后勤处蓝色工作服、戴着脏兮兮劳保手套的人,正推着几辆臭气熏天的粪车缓缓走来。这些人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似乎对周围的人充满了不满。
而走在最前面的,正是李富贵!他的头几乎快要低到胸口,仿佛想要将自己的脸完全隐藏起来。他身上原本那件体面的干部服,此刻已经被污渍染得面目全非,肩膀上还搭着一根挑粪用的扁担,看起来十分狼狈。他那曾经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如今也凌乱地贴在汗津津的额头上,显得毫无生气。
再看推车的刘海中,他那胖胖的脸上再也看不到往日的倨傲,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麻木和屈辱。每走一步,他那肥硕的身躯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熬一般,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最后,是闫阜贵。他佝偻着背,脸色灰败得如同死灰一般,毫无血色。他推车的手不停地颤抖着,就像风中的落叶一样,仿佛随时都可能掉落。而他那副眼镜片上,也蒙了一层污浊的水汽,使得他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人群像躲避瘟疫一样自动分开,捂着鼻子,投去鄙夷、厌恶、幸灾乐祸的目光,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快看!李富贵!真成掏粪的了!”
“刘胖子!你也有今天!让你再打小报告!”
“闫老抠!还想着算计别人占便宜不?这粪味儿够不够你闻的?哈哈!”
“呸!活该!”
李富贵和刘海中死死低着头,推车的速度加快,只想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羞辱。闫阜贵则被一口浓痰差点吐到脚上,吓得一个趔趄,粪桶晃荡,溅出几点恶臭的黄汤,引来周围更大的哄笑和咒骂。
何雨柱冷冷地看着这支“特殊”的队伍从面前经过,他的目光扫过李富贵低垂的头,扫过刘海中颤抖的肥肉,扫过闫阜贵惊惶的脸,最终,落在了队伍最后面那个同样穿着蓝色工作服、扛着一把巨大粪勺的身影上——易中海。
易中海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完全低下头去,而是微微仰起头,似乎想要用这种方式来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他的肩膀上扛着那把沉重的、沾满污物的粪勺,这把粪勺对于他来说,不仅仅是一件工具,更是他作为“八级工”的象征。尽管粪勺上的污物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但他依然紧紧地握着它,仿佛那是他最后的尊严。
他的腰杆努力挺直着,想要维持住那最后一点属于“八级工”的体面。然而,他那张一贯沉稳、甚至有些刻板的脸上,此刻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一般,呈现出一片死灰的颜色。额头上密布着豆大的汗珠,这些汗珠顺着他那深刻的皱纹沟壑缓缓流淌下来,仿佛是他内心痛苦的泪水。
他的嘴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苍白的直线,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无法发出声音。当周围那些鄙夷的目光和毫不掩饰的议论如同冰冷的针一样刺过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