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过。他决然地转身,在车上那双大手的帮助下,用力攀上了车尾,身影消失在帆布缝隙中。
“ 砰!” 车尾的帆布被迅速拉下、系紧!
卡车的引擎突然发出了一声低沉而又响亮的咆哮,仿佛是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正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向前猛扑!伴随着这声咆哮,卡车像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动着,猛地向前一蹿!车轮飞速旋转,卷起了漫天的煤灰和浓雾,形成了一片黑色的尘雾,遮蔽了周围的一切。
卡车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直直地朝着与犬吠声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它的速度极快,瞬间便冲入了那浓得化不开的雾霭深处,仿佛被吞噬进了一个无底的黑洞。眨眼间,卡车就消失在了浓雾之中,只留下了两道模糊的车辙印,以及那刺鼻的柴油味,久久不散。
何雨柱孤零零地站在飞扬的煤灰里,一动不动地望着卡车消失的方向。他的身影在煤灰的笼罩下显得有些模糊,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风从他的衣领灌进去,带来了刺骨的寒意,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然而,他并没有在意这寒冷,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卡车消失的地方。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不知道卡车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冲出去,也不知道它会驶向哪里。
就在这时,身后的浓雾深处传来了一阵犬吠声和人声。声音越来越近,似乎有什么人或动物正在朝他靠近。手电筒的光柱在雾霭中疯狂地扫射、晃动着,就像鬼魅的眼睛一般,让人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冰冷刺骨的夜风像无数把刀子一样,狠狠地刮在何雨柱的脸上,带来一阵又一阵的刺痛感。他的身后,隐约传来的追捕声就像跗骨之蛆一样,紧紧地咬住他不放。
何雨柱不敢有丝毫的停留,他一边狂奔,一边迅速辨认着方向。在这漆黑的夜晚,四九城那巨大而沉默的轮廓成为了他唯一的指引。他毫不犹豫地朝着与卡车完全相反的方向飞奔而去,仿佛那是他逃离追捕的唯一出路。
为了躲避追捕者的视线,何雨柱专挑那些崎岖不平、布满煤渣和碎石的小路奔跑。这些小路在浓雾的笼罩下显得格外模糊,再加上复杂的地形,为他提供了绝佳的掩护。
尽管如此,追捕者的声音和灯光似乎始终如影随形,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但何雨柱丝毫不敢放松,他知道只要自己稍有懈怠,就可能会被对方追上。
终于,在绕过一片坍塌的矮墙后,何雨柱瞥见了一个半埋在地下的、黑黢黢的洞口。这个洞口被丛生的枯草半掩着,若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没有丝毫的犹豫,何雨柱一头扎进了那个散发着浓重土腥味和霉味的洞口。洞内的空间十分狭窄,而且低矮得让人几乎无法站直身子。然而,此刻的何雨柱已经顾不得这些,他迅速蜷缩在最里面的角落里,屏息凝神,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除了风声,只有他自己剧烈的心跳和粗重的喘息。追捕者的声音彻底消失了。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小小的洞穴。
过了许久,久到何雨柱紧绷的肌肉都有些僵硬发酸,他才缓缓松了口气,身体脱力般靠在冰冷潮湿的洞壁上。
“走了……都走了……”何雨柱在黑暗中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仿佛被砂纸磨砺过一般。他的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肆意驰骋,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想起娄振华最后那千钧重托的眼神,那是一种信任,一种将生命交托于他的信任。娄振华的目光如同一座山,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肩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心头像被掏空了一块,又沉甸甸地压着说不清的滋味。是庆幸他们成功离开吗?可为何他的心中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让他艰于呼吸。是担忧他们前路艰险吗?可他又能做些什么呢?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厨子,在这乱世中,连自己的命运都难以掌控。
还是对这巨大院落从此少了几个人、空了几间房的茫然?这曾经热闹的院子,如今却显得格外冷清。那些熟悉的笑声、争吵声似乎还在耳边回荡,可当他回过神来,却发现只剩下一片寂静。
他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半块硬邦邦的、冻得像石头的窝窝头。这窝窝头已经被冻得失去了原本的温度,变得冰冷而坚硬。他机械地将它塞进嘴里,那粗糙的口感和冰冷的温度让他几乎无法咀嚼,只能囫囵吞下。
这窝窝头的味道,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般,味同嚼蜡。
当东方的天空终于开始泛起一丝极其微弱的鱼肚白时,那浓重的雾气也稍稍地散去了一些。何雨柱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