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凑过来看了一眼,笑道:“夫人这是把心都缝进去了。瞧这香囊,还做了暗袋,藏了解毒粉吧?听说她能凭气味辨毒,连太医院的老医正都赞不绝口。”
程临序没应声。
他只将香囊紧紧攥在掌心,片刻后,缓缓放入贴身内袋,紧贴心口。
小桃临走前留下一笺,墨迹清瘦,如她本人:
“风烈雪重,望添衣。”
六个字,无多余情语,却像一缕暖风,穿过了千军万马的寒霜。
程临序立于营前,望着京城方向。雪,不知何时开始下了。
纷纷扬扬,落在他肩甲上,积成一片纯白。
他终是未等她来送。
可他知道,她一直在。
——以她的方式,与他并肩而立。
次日清晨,大军开拔。
铁蹄踏雪,长枪如林。
程临序策马于前,回望京城最后一眼,风雪中楼宇朦胧,唯有一道身影立于城楼偏阁,斗篷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是他眼花了吗?
还是她真的站在那里?
他没有确认。
只将手按在胸前,隔着铠甲,触到那枚温热的香囊。
雪落满肩,心火不熄。
而此时的将军府内,谢梦菜正立于窗前,望着远去的旌旗,久久未动。
小桃轻声问:“夫人,真不让他知道香囊里的药方是专为他头痛所配?”
谢梦菜指尖轻抚窗棂,声音极轻,却坚定:
“他知道,或不知道,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得活着回来。”
她转身,目光落向门外。
一辆青帷小轿正缓缓停在府门前,轿帘微掀,露出一角药箱。
她眸光微敛,鼻尖轻动。
——那箱上飘来的气味,除了常见的安神香外,还夹着一丝极淡的苦杏仁味。
她不动声色,唇角却缓缓压下。
来者不善。
而她,早已不是任人摆布的庶女。
风雪未歇,将军府的朱漆大门在马蹄声远去后缓缓闭合,像一道沉重的命运闸门,将城外的铁血与城内的寂静彻底割开。
府中烛火未熄,谢梦菜站在廊下,指尖还残留着方才为程临序披上厚裘时,他铠甲上那层薄雪的寒意。
她没有回头,也不曾多言,只任风雪扑在脸上,将眼底那一瞬的动摇尽数掩去。
否则,不会在出城三里处勒马回望;否则,不会将那只香囊贴得那样近,近到能听见心跳的温度。
可此刻,她不能软。
程临序刚走不到半刻,府门前便又传来轿声。
青帷小轿无声落地,孙医正提着药箱踱步而入,紫貂帽檐下一双眼,看似温和,实则暗藏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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