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中叠放着大红嫁衣、金线绣鞋、凤冠残羽,皆是当年她从谢府带出的“体面”。
“这是我从将军府带来的‘嫁衣’。”她声音清冷,如雪落寒潭,“本打算今日焚毁,以示与旧家断绝。既然你来了,不如穿走。”
赵嬷嬷脸色骤变:“你疯了?这是你婚仪之物,岂能——”
“岂能什么?”谢梦菜打断她,目光如刃,“你可知道,这些衣裳,是我生母临终前一夜,一针一线缝的?”
她俯身,指尖抚过嫁衣领口一道细密针脚,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可你们烧了她的棺木,换了嫁妆银……还在我生辰那夜,把她的遗物扔进了火盆。”
风忽然停了。
赵嬷嬷瞳孔一缩,喉头滚动,似有千斤压住。
谢梦菜却已直起身,笑意温淡:“这箱衣裳,我早用药水浸过三遍——断肠草汁、腐骨藤灰、七日香粉,混着北疆夜露,晾了整整一月。旁人触之即溃,闻之头晕。唯我……百毒不侵。”
她盯着赵嬷嬷,一字一句:“而你,敢穿吗?”
话音未落,赵嬷嬷已踉跄后退,脸色发青。
可谢梦菜已命人将箱子抬至她面前,硬塞进她怀里:“带回去。替我‘孝敬’母亲。”
三日后,赵嬷嬷高烧不退,蜷缩在临时安置的空帐中,浑身颤抖,牙关咯咯作响。
守夜兵隔着帐帘听见她断续哭喊,声音凄厉如鬼:
“……烧了庶夫人棺材……换嫁妆银……梦菜生辰那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