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不解,如今听这新规,心头猛地一沉。
当晚,谢梦菜命小桃将一封空白纸悄悄放入李绣娘值夜的案头。
纸背已涂上特制药水——遇汗则显,干则隐,不留痕迹。
三更天,风雪未歇。
医帐内,一灯如豆。
李绣娘独坐案前,披衣未眠。
她盯着那张空白纸,呼吸渐重,眼神恍惚。
终于,她提起笔,指尖发抖,却一笔一划,写下七字——
“南营三号粮仓,明日午时换防,可焚。”
墨迹未干,一滴冷汗自额角滑落,滴在纸背。
刹那间,蓝纹浮现,如幽魂显形。
她浑然不觉,迅速折纸,塞入袖中,藏于贴身小囊。
次日清晨,谢梦菜亲自查验誊抄档。
她翻至中间,指尖一顿。
那张“阵亡将士遗书”赫然在列,字迹正是李绣娘的。
她合上册子,神色未变,只低声唤来陈副将。
“南营三号粮仓,即刻加派双岗,但——”她抬眼,眸光如刃,“不动声色。”
陈副将抱拳领命,转身离去。
日头渐高,风雪稍歇。
军营恢复运转,炊烟袅袅,马蹄声碎。
谁也没注意到,一名杂役模样的人低着头,裹着破旧棉袄,鬼祟靠近南营后墙。
他脚步极轻,怀中鼓鼓囊囊,藏着个油布包。
他左右张望,确认无人,正欲贴墙而入——
忽然,墙头黑影一闪。
一支箭钉入他脚前三寸,箭尾嗡鸣。
他猛地僵住。
下一瞬,四面甲胄铿锵,守军如潮涌出。
那人转身欲逃,却被数人扑倒,死死按地。
油布包破裂,三坛火油滚出,封口松动,气味刺鼻。
审问中,那人供称——午时将至,朔风卷着雪粒抽打军营土墙,南营三号粮仓静得反常。
炊烟袅袅升起,兵卒往来如常,唯有守在暗处的陈副将,目光如鹰隼般锁住后墙那道低矮缺口。
一道身影悄然逼近——灰袄破旧,头戴斗笠,正是柳五郎,前车行少主,如今军中最低等的杂役。
他脚步极轻,像怕惊动地上的雪,怀中鼓鼓囊囊裹着油布包,每走一步,肩头都微微下沉。
守军屏息,甲胄隐于墙垛之后。
就在他抬脚欲翻越矮墙的刹那,破空之声骤起!
一支羽箭钉入雪地,距其脚尖仅三寸,箭尾嗡鸣不止,震得积雪簌簌滑落。
那人猛地僵住,斗笠下脸色骤变。
“拿下!”陈副将一声令下,四面甲胄铿锵,守军如潮水般涌出,瞬间将其扑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