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双生花有毒,她剪了一朵(1 / 3)

    子时的风,卷着雪粒拍在医帐上,像无数细小的刀片刮过帆布面。

    烛火摇曳,映出两道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一个瘫在榻上,泪痕未干;一个立于帘外,杀意如霜。

    寒刃破风而来,快得只留下一道银线。

    谢梦菜侧身,发丝被刀锋削断,飘然落地。

    她袖中轻扬,一捧灰白色粉末随风散开,如雾如尘,直扑来人面门。

    是“识我散”。

    阿婻瞳孔骤缩,下意识屏息,却已晚了一步。

    那气息腥甜入鼻,瞬间钻入脑髓,像有无数根针在颅内搅动。

    她踉跄后退,膝盖撞上雪堆,眼前景象猛然扭曲——

    一间低矮柴房,铁链锁住手腕,一个小女孩蜷缩在角落,身上盖着半片破袄。

    门外传来粗暴的斥骂:“假的!你不是绣娘!你不配叫这个名字!”

    “不——!”阿婻嘶吼出声,双手抱头,指甲深深抠进太阳穴,“我是真的!我才是李绣娘!你们都骗我!”

    谢梦菜静静看着她,眼神冷得像边关冻土。

    双生子,一真一假。

    北狄“夜莺营”的秘术,从来不是操控梦境,而是用药物与酷刑,把一个人的记忆一点点剥离,再塞进另一个人的身体里。

    她们共享一张脸,却活成彼此的影子。

    一人沉睡于梦中,被灌输虚假人生;一人清醒行走,执行刺杀、纵火、传递军情。

    而真正的细作,从不出现在明处。

    “你服用了三年‘幻心草’。”谢梦菜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钉,“它让你忘记自己是谁,让你相信你是姐姐,你是忠仆,你是被谢家收留的孤女。可你忘了——真正被锁在西院柴房三年的,是李绣娘。你,是后来被换进去的‘影子’。”

    阿婻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胡说!我才是……我才是……”

    她话音未落,谢梦菜抬手一挥。

    柳五郎早已候在帐外,此刻点燃火折,迅速引燃药棚四角的熏炉。

    七味安神香混合着“识我散”的气息,缓缓升腾,随风弥漫至整个军营。

    这是谢梦菜设下的局。

    定神香本为安神,但对长期服用“幻心草”的人而言,却是唤醒真实记忆的钥匙。

    而“识我散”,则是那把捅破幻象的刀。

    阿婻呼吸越来越重,额头冷汗涔涔,四肢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她想逃,却发现四肢像灌了铅,连握刀的手都在发抖。

    谢梦菜缓步走近,手中多了一块残破的布片,边缘焦黑,上面沾着早已干涸的血迹。

    “这是西院老墙剥下的墙皮。”她声音平静,“你可知道上面写了什么?不是‘绣娘’,而是‘绣兰’——你母亲临死前,用指尖蘸血写下的名字。”

    帐内,李绣娘猛然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