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她烧了女诫,可风把灰吹向了皇城(3 / 4)

sp;   三更,月隐云后。

    死士以铁铲轻掘古槐根部,埋下一只青铜瓮——此物乃边军侦敌所用,瓮口朝下,贴地而置,能将地下细微声响尽数传导。

    程临序亲自覆土掩埋,动作极轻,仿佛怕惊扰了沉睡的鬼魂。

    风止,人藏,万籁俱寂。

    直至四更将至,瓮中忽然传来一丝极细的摩擦声,像是有人在地下缓缓拖动铁链。

    接着,一个声音响起。

    阴冷,缓慢,带着久居高位的傲慢与残忍:

    “……影殿已毁,但‘东瞳’未灭。她若来,便让她亲眼看看,她娘是怎么死的。”

    谢梦菜站在地道尽头,贴耳于瓮壁,手指缓缓收紧。

    萧怀礼。

    太后之弟,先帝旧臣,表面温文尔雅,实则阴鸷如蛇。

    当年一手策划冷宫大火,如今竟仍藏身地底,操控残局。

    她忽然笑了。

    不是悲,不是怒,而是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她从怀中取出一枚铜哨——形制古朴,哨身刻有杏花纹,正是幼时母亲贴身之物。

    她轻轻一吹。

    哨音极低,几不可闻。

    可就在刹那,天镜阁顶的铜铃骤然轻颤,发出一声几近幻觉的嗡鸣。

    那声音如涟漪扩散,顺着地脉传导,直抵废院地底。

    “轰——”

    一声闷响自地心传来。

    整座废院的地砖微微震颤,墙角青石错位,一道隐门自静思斋地板缓缓开启,无尘飞扬,无声无息,仿佛早已等待多年。

    门后,是一条幽深石阶,通向地下。

    谢梦菜缓步上前,指尖抚过母亲遗留的绣帕。

    帕上“乳牙记”依旧鲜红,像一颗不肯冷却的心。

    她抬脚,踏入暗门。

    地道狭窄,空气潮湿,每一步都踏在时光的裂痕之上。

    尽头,便是静思斋。

    门虚掩着,一缕微光从缝中透出。

    她推门而入。

    斋内陈设如初,案上茶盏尚温,水汽袅袅,仿佛主人刚刚离去。

    壁上挂画缓缓映入眼帘——一株盛开的杏树,树下站着个小女孩,穿红衫,扎双髻,眉心一点朱砂痣。

    正是她五岁时的模样。

    谢梦菜站在画前,指尖轻触画纸,声音轻得像梦呓:

    “娘,我来了。这一次,我不躲了。”

    烛火摇曳,光影晃动。

    案后,那张空置十七年的紫檀椅上,忽然映出一道人影。

    她缓缓抬头。

    椅上,坐着一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