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伤枢》枢机痹阻分阶治,络脉缠结对症疏(1 / 4)

诊室内,艾草的清香与浓郁的药味相互交融,在暮色的笼罩下汇聚成一团沉郁的气息。我手持银针,手臂悬停在半空,双眼紧紧盯着患者颈部那两枚宛如鸡蛋般大小的包块——它们位于左侧颈椎的第6、7节椎体旁边,质地坚硬似顽石,推之纹丝不动。正如现代西医所诊断的那样,这些包块死死压迫着中枢神经的通道。患者的右侧肢体绵软无力,好似烂泥一般;当他试图抬起手臂时,仅有肩部的肌肉微微颤动。其舌头右侧已然麻痹,连简单的“痛”字都难以清晰地吐出来,唯有左眼不断地淌着泪水,在颧骨上留下了两道咸涩的痕迹。

案头摆放着一本翻开的《黄帝内经》,正翻到“骨空论”这一篇章。我的指尖轻轻划过其中“颈中央之脉,督脉也”这句经文,心中正为那被包块缠结的多条经络而愁眉不展、绞尽脑汁之际,忽然听到诊室的门轴发出轻微的转动声。转身望去,只见三位身影已然矗立在光影之中:岐伯手持竹简,衣袂间飘散着百草的芬芳;华佗背负药囊,囊中的夹板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轻微的声响;张仲景面前铺展着一张写满经方的纸张,上面的墨迹尚未干透,还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后生可曾知晓,此乃‘伤枢’之症,恰似老树盘根错节?”岐伯率先开口,声音沉稳而悠远,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长河,伴随着缭绕的烟气缓缓传来。“颈部的第6、7节乃是人体经络的关键枢纽所在,手太阳小肠经、手少阳三焦经以及督脉在此交汇融合。如今这包块淤结于此,就如同巨石横亘在道路中央,使得这三条经络受到严重的缠结束缚,进而牵连到足太阴脾经和手少阴心经,最终导致患者右侧身体瘫痪、舌头无法正常言语。要想破解此局,必须按照‘淤结初期’‘痹阻中期’‘恢复后期’这三个阶段循序渐进地进行治疗,方能像层层剥茧一样解除缠结。”

一、淤结初期:风邪初犯,经络浅缠

患者最初发病之时,颈部的包块尚且较软,用手推动时还能略微移动。当时右侧肢体虽有麻木之感,但仍可勉强抬举,舌头右侧虽已出现麻痹症状,不过还能发出单个音节。这一时期的特点是风邪刚刚侵袭人体,气血淤滞的程度尚不深重,经络就像是被浅浅的杂草缠绕住了一样,尚未形成难以解开的死结。

岐伯针刺解缠法

岐伯将手中的竹简轻轻叩击案头,目光深邃地看着患者说道:“在此阶段,我们的治疗原则应当是‘散风活血’,首先要解开经络表层的缠结。”说着,他拿起一根1寸长的毫针,用指尖精准地点向患者颈侧的一个穴位——“天窗”,这个穴位位于胸锁乳突肌的后缘,与喉结处于同一水平线上。他采用斜刺的方法进针约0.3寸,并运用捻转泻法施术。只见针下的感应沿着经络传导至肩窝部位——因为手太阳小肠经正是从缺盆开始沿着颈部下行的,所以在初缠阶段刺激这个穴位,可以有效疏散肩部的淤滞之气,防止其进一步牵累到手臂。

接着,他又将针移至耳下的“瘈脉”穴,该穴位于耳后乳突的中央位置。岐伯在这里进行浅刺,深度仅为0.2寸,并且采用点刺不留针的方式。这是因为三焦经主要掌管人体的气机运行,而此穴具有疏通颈部气滞的作用,一旦气行通畅了,血液就不会淤积停滞,自然也就难以形成坚硬的包块了。

说到督脉时,岐伯选取了项后发际处的“哑门”穴进行操作。他手持1.5寸毫针,先直向上刺入0.5寸,然后再向下方斜刺0.5寸,采用的是平补平泻的手法。由于此穴直接通往大脑窍络,在初期淤堵的情况下及时针刺,可以起到保护舌本的作用,为后续的语言功能恢复奠定基础。

“在选择健侧穴位方面也有讲究哦。”岐伯补充道,“我们要选取健侧的合谷穴,直刺0.5寸,并施行补法。阳明经向来多气多血,借助健侧旺盛的阳气来扶助患侧,就如同东风助燃火焰一样,能够加速风邪的消散过程。”

华佗正骨松筋术

华佗放下手中的夹板,伸出拇指在患者的颈侧轻柔地捋动着:“在这个时期,筋结还比较柔软,我们可以运用‘捋筋法’来预防其深入缠绕。具体操作方法是:医者一手托住患者的下颌,另一手的拇指从包块的上缘开始向下顺着筋肉纹理进行梳理,就像解开杂乱的头发那样。每天进行一次,每次持续5分钟即可。但要注意力度的控制,既要像抚摸婴儿般温柔细腻,又不能过于轻柔以致无效。”在他示范的过程中,可以看到患者颈部紧张的肌肉逐渐放松下来,原本紧绷的肩窝也舒展了一些。

二、痹阻中期:血瘀成块,经络深缠

随着病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