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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不以为意,继续向前走,嘴里念叨着那诡异的谶语。
街上的行人纷纷避让,有几个胆大的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八牛...那不是'杨'字吗?”
“嘘!找死啊!”
“赊刀人又出现了...”
“上次出现还是嘉靖爷驾崩那年...”
人群迅速散开,仿佛老者身上带着瘟疫。
不远处,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眯起眼睛,悄悄跟上了老者。
徐府后院,徐阶闭目躺在藤椅上,看似在休息,实则耳朵竖得老高。管家轻手轻脚地走近。
“老爷,外面有消息了。”
管家俯身低语。
“赊刀人出现了。”
徐阶猛地睁开眼睛。
“什么时候?”
“就在一个时辰前,西四牌楼最先出现,现在满城都是。”
徐阶的手指又开始敲击扶手。
“说了什么?”
管家咽了口唾沫,声音更低了。
“'八牛同死之日再来收钱'。”
一阵沉默。
徐阶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他缓缓起身,走到书案前,蘸墨写下“八牛”二字。
“杨...”
徐阶盯着纸上的字,眼中带着恐惧。
“好大的胆子。”
管家吓得腿软。
“老爷,这...”
“去,告诉所有人,这几日不许出门。”
徐阶的声音冷得像冰。
“把大门锁死,谁来都不见。”
管家慌忙退下。
徐阶独自站在书房中,突然感到一阵寒意。
他想起二十年前,也是赊刀人出现后不久,夏言被处死...
东厂提督太监冯保的府邸灯火通明。十几名番子跪在厅中,额头贴地,不敢抬头。
“查清楚了吗?”
冯保尖细的声音里透着杀意。
“回督公,已经抓了七个赊刀人。”
为首的番子声音发抖。
“可...可他们都说是受人指使...”
“指使?”
冯保冷笑。
“谁指使的?”
番子头埋得更低。
“他们...他们说是梦里有个白胡子老头...”
“放屁!”
冯保猛地拍案。
“继续查!把京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查出来!”
番子们连滚带爬地退下。冯保眯起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
他想起今早皇上看那份奏本时的表情...
“多事之秋啊...”
冯保喃喃自语。
次日清晨,京城的气氛变得诡异。
街上的行人少了,说话声也低了。卖早点的摊贩不再吆喝,只是默默地做着生意。
偶尔有人交谈,也是耳语几句就匆匆分开。
一个卖菜的农妇正与顾客讨价还价,突然瞥见不远处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眼神阴鸷地盯着这边。
农妇立刻噤声,低头称菜。
“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顾客小声问。
农妇飞快地瞥了眼那个男子,摇摇头。
“不知道,菜钱三文。”
顾客会意,付钱后快步离开。男子冷笑一声,慢慢踱开。
这样的场景在京城各处上演,东厂的密探像幽灵一样遍布大街小巷。
礼部侍郎高拱的府邸,几名官员聚在密室中。
“胡宗宪这事,你们怎么看?”
高拱沉声问。
“明摆着是冲着杨...”
一名官员刚开口,就被高拱抬手制止。
“慎言。”
高拱目光锐利。
“隔墙有耳。”
众人沉默。屋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赊刀人的事,诸位听说了吧?”
另一名官员压低声音。
高拱冷笑。
“装神弄鬼罢了。不过...”
他顿了顿。
“时机太巧了。”
“会不会是...”
有人做了个向上指的手势。
高拱摇头。
“不会。
那位最忌讳这种把戏。”
他环视众人。
“这几日都安分些,别给人抓了把柄。”
众人点头。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