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又胜了(1 / 3)

“信长…又胜了?”

殷士儋面色发白。

“此人…用兵如神,手段酷烈,若真让其统一倭国…恐非大明之福啊!”

赵贞吉亦是叹息。

“倭国若定,其兵锋…下一个会指向哪里?朝鲜?还是…我大明?届时,必是心腹大患!”

匆匆赶来的谭纶闻言,亦是眉头深锁,深以为然。

唯有杨帆,沉默片刻后,眼中闪过复杂难明的光芒。

他屏退左右,独自回到书房,铺开纸笔,沉吟良久,开始写信。

信是写给织田信长的。语气恳切,以“海外知交”的身份,先是祝贺其大胜,继而笔锋一转,提醒他“武功虽盛,文治亦不可偏废”。

“强极则辱,情深不寿”,告诫他“需警惕萧墙之祸,修内睦以安诸将,结盟邦以固外援”,尤其点出“明智光秀等重将,宜厚加抚慰,勿使生怨”…

写罢,他用火漆封好,唤来王汝贤。

“此信,务必亲手交到织田信长手中。”

杨帆神色极其郑重。

“告诉他,这是一位远方的朋友,对他的…忠告。”

王汝贤双手接过信,感受到那份沉重,迟疑道。

“部堂…信长如今踌躇满志,正欲一鼓作气,扫平所有反对势力,据说…明年开春便要对上杉家用兵…此时送这信去,他…他听得进去吗?”

杨帆望向窗外,目光仿佛穿透时空,看到了那个意气风发、却已站在命运悬崖边的第六天魔王。

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莫名的感慨。

“听不听得进去,是他的造化。尽不尽心,是我们的本分。物极必反,月满则亏…他的气运,已到极盛之时了…去吧。”

王汝贤似懂非懂,郑重将信揣入怀中,躬身退下。

杨帆独自立于窗前,心中思绪万千。

他知道历史的轨迹,知道那“本能寺之变”的熊熊烈火…但他更知道,自己这只蝴蝶的翅膀早已扇动,未来…早已充满了未知。

他能做的,唯有尽己所能,在这波澜诡谲的乱世中,为自己,也为这江南百姓,谋一条生路。

“倭国是分是合…日子,总还是要过的。”

杭州,巡抚衙门书房内。

烛火将杨帆与吕坤的身影投在墙上,摇曳不定,一如窗外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江南夜色。

“先生,”

吕坤放下手中的卷宗,语气带着深深的忧虑。

“这数月来的平静,下官总觉得…像是暴风雨前的死寂。变法之事,殷士儋、赵贞吉二位大人虽未明言反对,却也…止步不前,一味和稀泥。

如此拖延下去,非但新政难以推行,恐…恐反授严党以口实,届时他们若反咬一口,说我等推行新政不利,乃至…酿成今日僵局,殷、赵二位大人处境堪忧,我等…亦难逃干系。”

杨帆默然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正甫所虑,正是我所忧。殷、赵二人,乃太子信重之臣,他们若因江南之事获罪,太子颜面尽失,严世藩必会趁机发难,甚至…动摇储位。

届时,第一个被推出来顶罪的,恐怕就是我杨帆了。”

他叹了口气,眼中闪过无奈。

“张雨留下的烂摊子中,尤以这‘作坊合并’最为棘手。无数小作坊主盼着废止合并契,恢复旧观。

而那些已得益的大作坊主,背后又多与地方豪强、乃至…严家党羽千丝万缕,岂肯轻易吐出到嘴的肥肉?

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便是遍地烽火。此事…只能暂且搁置,容后再议。”

吕坤点头。

“下官明白。只是…景德镇官窑、象山盐场等处,近日亦频出状况。

工匠闹饷,灶户逃亡…皆因管理官员多系张居正大人昔日提拔之干吏,如今张大人远在京城,殷、赵二位大人似乎…不愿沾染这些是非,处置起来畏首畏尾,一味安抚,难有实效。

长此以往,恐生大乱。”

杨帆苦笑。

“这便是无人可用的窘境。殷、赵非无能之辈,然其立足未稳,顾忌太多,难以施展拳脚。

我等…亦不便越俎代庖。”

他沉吟片刻,道。

“既然大事难为,不若先从小处着手。正甫,你即刻抽调人手,严查各地行团、商会!

尤其是那些借着新政之名,混迹其中,囤积居奇、欺行霸市的奸商劣贾!有一个查一个,绝不姑息!

一来可整饬市场,平息民怨。二来…也可借此,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