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内情,反成祸患,便…便寻机将其毒杀,并嫁祸于其府中一名失宠的侍妾,杀人灭口!”
裕王听得浑身发冷,手指紧紧攥住椅背。
“歹毒!何其歹毒!”
尹台亦是面色沉痛,摇头叹息。
张二似乎想起了什么极为屈辱之事,脸色铁青,咬牙道。
“殿下!您可知严世藩为何能如此肆无忌惮?只因…只因他早已将朝廷法度、锦衣卫视为其私器!
当年…当年他甚至曾当面羞辱下官,骂下官是…是皇家豢养的恶犬!只因下官未能按其心意构陷一位清官…他竟…竟寻衅将下官独子的锦衣卫袭职之位革去!断我张家前程!”
他猛地跪倒在地,对裕王叩首道。
“殿下!严家父子,祸国殃民,罪恶滔天!下官愿效死力,助殿下铲除此獠!以雪昔日之耻!”
裕王连忙扶起他,心中亦是激荡难平。
他原本只是对严家权势过重感到不安,却万万没想到,其背后竟隐藏着如此多的黑暗与血腥!
“张指挥请起!孤…孤需要你们!需要你们助孤…廓清朝纲!”
裕王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哽咽,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也感到…被逼到绝境后生出的决绝。
他看着眼前的尹台和张二,一个是被严党迫害罢黜的清流,一个是被严家羞辱结仇的锦衣卫悍将…这或许,就是他如今所能依仗的力量了。
“诗书品高”宅院内,灯火摇曳,映照着裕王朱载垕那张因震惊、愤怒和恐惧而扭曲的脸。
他听着张二那字字泣血、句句惊心的禀报,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浑身冰冷,几乎要坐不稳。
他原以为严家只是权势熏天,结党营私,却万万没想到,其手段竟能狠毒酷烈到如此地步!
构陷忠良,毒杀宗室,逼疯皇子…这一桩桩一件件,哪里还是朝堂争斗?分明是骇人听闻的魔行!
张二跪在地上,双目赤红,声音因激动和仇恨而嘶哑。
“殿下!那严世藩,根本就是披着人皮的豺狼!
他所行之事,罄竹难书!宋银儿何其无辜?竟被其凌辱至死!
景王殿下…何等尊贵!竟被其设计陷害,囚禁高墙,生生逼疯!此等国贼,若不铲除,天理何在?!社稷何存?!”
裕王猛地喘了几口粗气,努力平复着狂跳的心脏和颤抖的双手。
他看向张二,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此人虽是锦衣卫的鹰犬,手上未必干净,但此刻,他那份对严家的刻骨仇恨和投靠自己时所展现的决绝,却成了裕王黑暗中唯一能抓住的稻草。
“张…张指挥…”裕王的声音依旧带着颤音。
“你…你所言之事,实在…实在骇人听闻…孤…孤需要时间消化…但…但你今日能对孤坦言这一切,足见忠心…孤…孤信你!”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中闪过属于储君的决断。
“然则…严家树大根深,党羽遍布朝野,更有父皇…父皇的宠信…此刻与之硬撼,无异以卵击石…为今之计,孤…孤不得不暂且虚与委蛇,隐忍待时…”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急促而凝重。
“但孤绝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早做准备!张指挥!”
“臣在!”
张二重重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