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他便是我等手中一把最锋利的刀!让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
严世藩脸上露出残忍而得意的笑容。
“不错!正是此理!而且…据鄢懋卿回报,安陆那位‘景王’的疯病…似乎大有‘好转’之象?呵呵…这倒是…天助我也!”
他眼中闪烁着阴谋的光芒。
“父亲,诸位!
我们何不…顺势而为?就让他的‘病’好起来!而且,要让他‘好’得恰到好处!
既要让宫里那位…隐约听到风声,知道他的三儿子‘病情好转’,似乎…有望‘康复’。
又不能让他好得太彻底,更不能让他公然露面!就要这般吊着!
让陛下心里…始终存着这么一个…若有若无的‘念想’,这么一个…可能的‘选择’!”
罗龙文抚掌轻笑。
“妙!妙极!陛下近年来,对裕王殿下…似乎并非全然满意。若此时,另一个‘儿子’有了那么一线希望…陛下心中那杆秤,怕是…就要摇摆不定了!
届时,再将江南变法之争,稍稍引导,将其变为…裕王与景王之间的夺嫡之争!让陛下以为,所有争端,皆源于此!
待到陛下厌烦了兄弟相争,又对裕王失望透顶之时…或许…或许就会想起那个‘病愈’的‘好儿子’了!”
“不止如此!”
严世藩笑容愈发阴冷。
“我们还要…再加一把火!让这把火烧得更旺些!烧得裕王…坐立不安!烧得他…自乱阵脚!”
他看向赵文华。
“文华!你最擅谶纬之术、市井流言。
我要你在江南…尤其是苏松常杭这些紧要州府,暗中散播一个消息…就说…就说那杨帆,之所以能得陛下如此青睐。
年纪轻轻便委以重任,巡抚东南…乃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寒门士子!
他的真实身份…极可能是…是陛下早年流落民间的骨血!是…是一位身份特殊的皇子!”
赵文华闻言,先是一惊,随即露出心领神会的奸笑。
“东楼公此计…高!实在是高!此等宫闱秘闻,最是引人遐想!
一旦传开,裕王殿下闻之,必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他若不动,则流言日盛,其位动摇。他若动了…呵呵,那便是手足相残,正中我等下怀!
下官…知道该如何做了!定让这流言,如春风化雨,悄无声息地…传入该听的人耳中!”
严世藩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罗龙文。
“龙文,江南那边,光有流言还不够!还得…有实实在在的大事发生!要能把杨帆,牢牢地拖在泥潭里!更要…能给裕王一个…足以动手的借口!”
罗龙文眼中精光一闪,显然早已成竹在胸。
“东楼公,下官以为…景德镇,或可大做文章!”
“哦?细细说来!”
严世藩身体前倾,极感兴趣。
“景德镇官窑,如今名义上虽归赵贞吉管辖,然实际掌控者,多是杨帆昔日提拔之吏,且其中充斥大量由屯垦卫释放之奴籍工匠、窑工。”
罗龙文侃侃而谈。
“这些人,与当地原有匠籍民户,积怨已久。往日有杨帆强力弹压,尚能维持表面平静。
如今杨帆自身难保,殷、赵二位和稀泥…此正其时也!”
他阴笑道。
“只需稍加撩拨,许以重利,挑动几家与严家有旧的大窑户,率先发难,苛待那些奴籍工匠,克扣工食…再暗中使人鼓动奴工闹事…冲突一起,必难收拾!
届时,再…‘偶然’发现,某些窑厂竟胆大包天,私烧…私烧唯有御用方可使用的五爪龙纹瓷器!而经手此事的,恰好就是杨帆的心腹!
甚至…可以‘查出’,杨帆对此‘知情不报’,乃至‘默许纵容’!”
“好!好一个‘私烧御瓷’!”
严世藩猛地一拍大腿,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此乃僭越大罪!往小了说,是贪图暴利,往大了说…便是心怀不轨,图谋不轨!裕王正愁找不到攻讦杨帆的利器!
此等现成的罪名,涉及礼制法统,他岂会不用?!届时,变法之争便可顺理成章,化为夺嫡之疑!妙!妙啊!”
他越想越得意,仿佛已经看到了裕王与杨帆斗得两败俱伤,嘉靖皇帝左右为难,最终不得不依靠他严家来稳定局面的美好前景。
“龙文!此事便交由你全权筹划!务必做得天衣无缝,火候恰到好处!”
严世藩兴奋地吩咐道。
“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