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有救了！”

“万岁！”

值房内外，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官员们欣喜若狂，仿佛已经赢得了最终的胜利！

白启常眼中闪过得计的冷笑，迅速收起那份墨迹未干的票拟，高声道。

“票拟已成！

我等…即刻前往司礼监！请司礼监…即刻披红用印！”

“对！去司礼监！”

“请披红！”

“恢复内阁！清君侧！”

人群如同打了胜仗的军队，簇拥着那份票拟，以及面如死灰、仿佛被抽走了魂魄的徐阶，浩浩荡荡地冲出内阁值房，向着司礼监的方向涌去！

司礼监衙门。

掌印太监吕芳“恰好”不在，当值的乃是三位秉笔太监——陈洪、杜泰、李彬。此三人…早已暗中投靠了严家。

此刻，他们看着窗外汹涌而来、群情激昂的人群，互相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脸上却立刻摆出了一副如临大敌、万分为难的表情。

“诸位…诸位大人！静一静！静一静！”

陈洪硬着头皮，在几名小太监的护卫下，走出衙门，对着人群高声喊道。

“何事…如此喧哗？冲击司礼监…成何体统？！”

葛守礼和另一名官员冯恩立刻上前，葛守礼将那份徐阶签押的票拟高高举起，朗声道。

“陈公公！杜公公！李公公！内阁徐阁老…已有票拟在此！请司礼监…即刻披红用印！恢复内阁旧制！彻查江右逆案！以安天下民心！”

陈洪接过票拟，装模作样地仔细看了看，脸上露出极其为难的神色。

“这…这…徐阁老的票拟…自然是…可是…如今是太子殿下监国…此等大事…是否…是否应先禀明东宫…再由陛下圣裁…我等…岂敢擅专？”

杜泰也接口道。

“是啊…葛御史…冯给事中…非是咱家等不肯办事…实在是…权限所在…不敢逾越啊…”

李彬则直接摇头。

“此事…关乎国本…需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他们三人一唱一和，摆出一副公事公办、严守规矩的模样，刻意拖延，既是为了显示自己并非与严家公然串通，也是为了…将压力…进一步导向东宫和深宫中的皇帝！

“从长计议？等到何时？！”

“太子监国？太子如今包庇奸佞，岂会准奏？！”

“司礼监乃内廷枢机！岂能畏首畏尾？！”

“按朝廷法度！内阁票拟！司礼监便当披红！尔等…莫非想要抗旨不成？！”

白启常混在人群中，厉声高呼，言辞犀利，直接给司礼监扣上了“抗旨”的大帽子！同时，巧妙地将矛头再次引向太子！

人群的情绪再次被点燃！怒吼声、斥骂声…震耳欲聋！

陈洪三人见状，脸上“为难”之色更甚，心中却暗喜。

僵持片刻后，陈洪似乎被“逼”得无可奈何，只得苦着脸，对葛守礼、冯恩等人拱手道。

“诸位大人…且息怒…此事…干系实在太大…非我等奴婢所能决断…不如这样…我等…即刻将此票拟…并诸位大人之意…禀报吕芳吕公公…请吕公公…转呈陛下御览！请陛下…圣意独断！如何？”

白启常立刻在人群中喊道。

“可以！但需约定时限！明日！明日午后！

我等…再来司礼监！聆听陛下圣意！若届时…仍无旨意…就休怪我等…再次叩阙请命了！”

“对！明日午后！”

“必须给个说法！”

陈洪三人对视一眼，故作沉重地点头。

“…好！就依诸位大人！明日午后…必有答复！”

得到了“承诺”，汹涌的人群这才暂时平息下来，但并未散去，而是依旧围在司礼监外，虎视眈眈。

陈洪、杜泰、李彬三人，则拿着那份徐阶签押的票拟，匆匆离开司礼监，一路急行，前往西苑玉熙宫，求见吕芳。

玉熙宫后殿，依旧檀香袅袅，寂静无声。

吕芳静静地坐在蒲团上，听着陈洪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添油加醋地禀报方才司礼监外“惊心动魄”的一幕，以及百官如何“逼迫”徐阶签押票拟，又如何“围堵”司礼监要求披红。

自始至终，吕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地听着。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