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景王回京感到意外,但…那种意外之下…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从容?
仿佛…无论发生什么,他们都…吃定了景王?或者说…吃定了…陛下一定会按照他们的意愿行事?
严嵩咳了半天,才缓缓顺过气,摆摆手,语气疲惫而“无奈”。
“罢了…罢了…陛下心思…非我等臣子所能揣测…英国公…此事…暂且…暂且不要外传…以免…引起朝局动荡啊…”
张溶连忙躬身。
“阁老放心,晚辈晓得轻重。”
严嵩点点头,似乎极为疲惫,对严世蕃道。
“东楼啊…为父…有些乏了…库房里…不是新到了几件貂裘?你去…挑一件上好的…赠与英国公…聊表谢意…”
这已是明显的逐客令了。
严世蕃会意,躬身道。
“是,父亲。”
随即对张溶笑道。
“英国公,请随我来。”
张溶知道再待下去也探不出什么了,只得起身告辞。
“多谢阁老厚赐!晚辈告辞!”
严嵩闭着眼睛,微微颔首,不再说话。
张溶跟着严世蕃出了花厅,心中却是沉甸甸的。严家父子…这反应…太诡异了!
他们…到底…藏着什么底牌?
片刻后,张溶拿着一件华贵的貂裘,心事重重地离开了严府。
京师,某处隐秘宅邸。
“如何?”
裕王朱载垕急切地迎上回来的张溶。
沐朝弼等人也围了上来。
张溶面色凝重,摇了摇头,将严府所见所闻详细说了一遍,最后道。
“…严嵩父子…看似震惊愤怒,实则…从容不迫!仿佛…景王回京,早在他们意料之中,甚至…就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老夫…完全看不透他们…”
裕王闻言,脸色更加苍白。
“他们…他们难道…早已与景王…达成了什么协议?”
沐朝弼眉头紧锁。
“不可能!景王若真疯,如何协议?若装疯…严家又如何能取信于他?除非…”他眼中闪过寒光。
“除非…严东楼…从未真正害过景王!甚至…景王装疯…本就是严家…一手安排的金蝉脱壳之计!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严家布下的局!”
这个猜测太过骇人,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真是这样…那严家的图谋…其深远和狠毒…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那…那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裕王声音发颤。
沐朝弼眼中狠厉之色一闪。
“殿下!无论严家有何图谋!主动权…绝不能完全掌握在他们手中!必须…让他们也有所顾忌!英国公‘文’的一手既然试探不出…那就…该轮到末将…行‘武’的一手了!”
裕王重重点头。
“…好!依计行事!务必…隐秘!”
当夜,京师仿佛与往常一样平静,但暗地里,却有一股无形的暗流在涌动。
黔国公沐朝弼,动用了麾下最精锐的黔军死士,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严府几处别院以及严家几个重要子弟的住所。
行动…异常顺利!
严世蕃四个儿子中,除了长子严绍庭据说已于数日前“恰好”离京南下“公干”外,其余三个儿子。
严绍庆、严绍康、严绍庚,以及严嵩最宠爱的两个幼孙,均在睡梦中被轻易制住,口塞麻核,套上黑布袋,神不知鬼不觉地被带离了住处,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惊动任何巡逻的官兵,甚至…连严府自身的护卫都似乎…松懈得异乎寻常?
次日清晨,消息才悄然传回秘宅。
“殿下!得手了!”
沐朝弼眼中带着嗜血的兴奋,低声禀报。
“严东楼三子,严嵩两孙…均已拿下!现秘密关押在城西智化寺地窖!绝对隐秘!”
裕王闻言,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又紧张起来。
“可…可曾留下痕迹?严家…是否察觉?”
沐朝弼自信道。
“殿下放心!行动迅捷,无人察觉。严家…此刻恐怕还以为他们的宝贝儿子孙子…正在自家床上酣睡呢!”
裕王心中的不安却并未减少,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