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在午时的阳光下…划过三道刺眼的寒芒!
“不——!”
“住手!”
“天哪!”
台下…爆发出绝望的哭嚎!
三声沉闷的、令人牙酸的利刃切割骨肉的声响…压过了一切喧嚣!
三颗头颅…带着喷溅的鲜血…冲天而起!划出三道触目惊心的弧线…重重砸落在行刑台的血泊之中!
无头的尸身…抽搐着…缓缓栽倒…
鲜血瞬间染红了整个刑台…顺着台沿…滴滴答答…流淌下来…
广场上…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看着那三具还在微微抽搐的无头尸体…看着那三颗…怒目圆睁、死不瞑目的头颅…
傅炯…猛地捂住胸口…脸色煞白…踉跄后退…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身边官员慌忙扶住他…他才没有栽倒在地…
恐怖…绝望…冰冷…瞬间…席卷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王廷秀面不改色,再次厉声下令。
“奉谕!将首级…悬于竿!立午门外!示众三日!”
殿卫们面无表情,如狼似虎般上前,用早已准备好的竹竿,挑起那三颗血淋淋的人头…将其…高高悬挂…立在了午门之外!
其中…冯恩那颗花白头发的头颅悬挂在下,花白的胡须在秋风中微微飘动。
配上那怒睁的双目和凝固的惊恐…显得…无比的凄厉…无比的…惨不忍睹…
方才还群情汹涌、哭嚎震天的官员士子们,此刻面色惨白,失魂落魄,许多人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那恐怖的景象,只是相互搀扶着,在殿卫冰冷目光的逼视下,无声地…向着宫外退去。
恐惧…如同最寒冷的冰水…浇灭了所有的愤怒和勇气。
裕王朱载垕站在舆辇之上,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一切。
他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那些仓皇退却的身影,扫过那三颗血淋淋的首级,扫过被鲜血染红的刑台…他的心中…没有预想中的恐惧和不安…反而…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的感觉。
那是一种…权力…真正握在手中的…沉甸甸的…带着血腥味的…实质感。
原来…那些曾经高不可攀、仿佛能决定他命运的严党巨头…那些平日里慷慨激昂、仿佛代表着天下公议的言官清流…在绝对的权力和毫不留情的暴力面前…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他缓缓放下手臂,转身,在殿前卫士森严的护卫下,舆辇再次启动,缓缓驶回那深不见底的宫门。
厚重的宫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隔绝了外界的一切…也仿佛…隔绝了他过去的优柔与彷徨。
建极殿内,空旷而寂静。
裕王独自一人,站在空旷的大殿中央,仰头望着那高悬的“建极绥猷”匾额。夕阳的光辉透过窗棂,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却照不亮他眼中深沉的晦暗。
“权力…”他低声喃喃,嘴角勾起冰冷而陌生的弧度。
“原来…这就是权力…”
他原本以为需要殚精竭虑、需要小心翼翼维持的平衡…需要仰仗群臣、需要顾忌天下的太子之位…竟然…只需要最直接、最粗暴的手段…便能…牢牢握在手中!
那些喧嚣…那些逼迫…那些看似不可一世的严党…在染血的刀锋面前,安静了
京城…从未如此…安静过。
真正的戒严…此刻…才仿佛刚刚开始。
夜幕降临,那处藏匿于深巷的秘宅内,烛火再次亮起。
裕王已换回常服,但眉宇间那抹未曾消散的杀伐之气,却让在场的张溶、沐朝弼、尹台等心腹…感到陌生的敬畏。
“殿下…”沐朝弼率先开口,眼中闪烁着鹰隼般的锐利光芒。
“今日…殿下雷霆手段!震慑宵小!大快人心!然则…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严家…经此一吓…虽暂时蛰伏…但其党羽遍布朝野内外…其根基…并未动摇!若不趁此良机…一举…将其连根拔起!则日后…必成心腹大患!后患无穷啊殿下!”
裕王目光微动,看向他。
“沐公的意思是…”
沐朝弼踏前一步,声音压低,却带着金石之音。
“趁其病!要其命!就以…‘谋反’之罪!拿下严嵩、严世蕃父子!查抄严府!肃清其余党!”
“谋反?!”
一旁的张溶失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