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孤焰:王安石变法的冰火人生路(5 / 6)

这水渠!可听说京城要派人来拆水渠,这可怎么好啊?”

王安石抚摸着冰凉的渠壁,上面还留着当年施工的凿痕。“别担心,”他声音沙哑,“水渠能浇田,能救命,谁也拆不了。”

可没过几天,拆渠的官差就来了。他们带着锄头铁锹,在水渠边搭起帐篷,扬言要“恢复旧貌,清除新法余毒”。农民们拿着农具围住官差,双方僵持不下,差点动起手来。

王安石闻讯赶来时,官差正指挥人挖渠堤。第一锄下去,清水立刻从缺口涌出,浸湿了官差的靴子。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官差骂道:“你们这群糊涂虫!这水渠救了多少百姓,你们说拆就拆?”

官差认出是他,虽有忌惮,却还是硬着头皮说:“王相公,这是朝廷的命令,司马光大人亲笔批示的。”

“朝廷?”王安石冷笑,“朝廷是让你们造福百姓,不是让你们毁了百姓的活路!”他转身对农民们说,“把工具夺过来,谁敢拆渠,就往我身上砸!”

农民们纷纷响应,官差见势不妙,灰溜溜地带着人走了。

夕阳下,王安石站在水渠边,看着潺潺流水,背影在红叶映衬下显得格外孤寂。

第七章 病榻上的新法余温

元佑七年的冬天来得早,江宁府飘起了小雪。王安石躺在病榻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却还是觉得冷。窗外的梅花顶着积雪开了,暗香透过窗缝飘进来,带着清冽的气息。

“相公,京城又来人了。”老仆端着药碗进来,身后跟着个风尘仆仆的年轻人,是苏轼派来的家仆。

年轻人跪在床前,递上一封信:“我家主人说,新党在京城复起,要恢复新法,特意来请教相公的意思。”

王安石让老仆拆开信,苏轼的字迹依旧有力,却透着几分沧桑。信里说哲宗亲政后重用新党,章惇、曾布等人主张全面恢复新法,但执行方式比当年更激进,恳请王安石提点一二。

他咳嗽着让老仆取来纸笔,颤抖着写下几行字:“新法本为利民,勿学旧党全盘否定,亦戒新党激进冒进,因地制宜,方为正道。”写完这几句,他再也没力气,笔从手中滑落。

年轻人拿着回信匆匆离去,王安石望着窗外的飞雪,陷入了回忆。他想起第一次见神宗皇帝时的激动,想起推行新法时的意气风发,想起与司马光在朝堂上的争论,想起那些支持他和反对他的人,如今都已散落天涯。

除夕夜,钟山脚下的农户们提着年货来看他。李老汉带来新酿的米酒,村妇们端着热气腾腾的饺子,草庐里顿时热闹起来。

“相公,您尝尝这饺子,用新收的麦子做的面。”李老汉把碗递到床前,“要不是当年修的水渠,今年冬天哪有这么好的收成。”

王安石吃了个饺子,麦香混着肉香在嘴里散开。他看着满屋子的百姓,个个脸上带着感激,忽然觉得半生的委屈都值了。

“水渠……还在吗?”他轻声问。

“在!”众人异口同声,“我们轮流看守,谁也拆不了!”

“那就好……那就好……”他笑着点头,眼角有泪滑落。

正月里,王安石的病情越来越重。弥留之际,他让老仆把所有新法条文搬到床前,一页页翻看。阳光透过窗棂照在纸上,那些曾经争论不休的字句,此刻都变得温柔起来。

“相公,章惇大人派人来了,说新法已经全面恢复,让您放心。”老仆在他耳边轻声说。

王安石没有睁眼,只是微微点头。他知道,新法就像这钟山的梅花,即便被风雪摧残,春天到了依旧会盛开,只是盛开的模样,或许早已不是他最初设想的样子。

临终前,他指着窗外的梅花,对老仆说:“把……把那些条文……烧了吧……”

老仆含泪点头,在炉中点燃了那些泛黄的纸页。

火光跳跃中,王安石的目光渐渐涣散,嘴角却带着一丝笑意。

第八章 千年功过的无字碑

绍圣元年的春天,汴京的新法旧党之争仍在继续。章惇推行的新法比王安石当年更激进,引发的争议也更大。苏轼因反对激进政策再次被贬,这一次,他被贬到了更远的海南。

而在江宁钟山,王安石的墓前多了块无字碑。老仆守在墓旁,看着往来的行人,有人对着墓碑鞠躬,说他是富国强兵的功臣;有人对着墓碑唾骂,说他是祸国殃民的罪人。

清明时节,李老汉带着村民来扫墓,带来新收的麦子和自酿的米酒。“相公,您看这麦子多好,都是托您的福。”他把米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