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沙沙的声响。
第五章 钟山风雨的千古争议
元丰八年的春天,江宁府的钟山绿意盎然。王安石拄着拐杖,站在山顶的草庐前,望着远处的长江,江面上的船只像叶子一样漂浮。他已经在这里隐居了七年,新法早已被废除,支持他的神宗皇帝也驾崩了,如今的朝堂上,再也没人提起那个曾经震动天下的变法。
“相公,京城来人了。”老仆拿着封信走来,他头发也白了,背也驼了,却还像当年一样跟着王安石。
王安石接过信,是苏轼写来的。信里说,哲宗亲政后,又想恢复新法,让他回京主持,问他愿不愿意。字迹依旧洒脱,却带着几分试探。
王安石将信放在石桌上,风吹过信纸,发出哗哗的声响。他想起当年在朝堂上与苏轼的争论,想起苏轼因反对新法被贬黄州,却在信里说“新法本意甚好,只是执行有误”。
“回封信给苏学士吧。”王安石对老仆说,“就说我老了,不堪重任。但请他转告朝廷,新法中的农田水利法、保甲法,确实能利民强国,若能改良执行,不妨恢复。”
老仆点头应下,看着他日渐苍老的背影,心里发酸。这七年里,王安石常常独自站在山顶,一站就是半天,有时会对着长江喃喃自语,有时会拿出当年的新法条文,一遍遍翻看。
秋收时节,钟山脚下的农户们忙着收割稻谷。李老汉——当年越州借青苗钱的那个农民,如今搬到了江宁——背着新米来看王安石。“相公,您尝尝今年的新米,托您的福,这几年修了水渠,收成一年比一年好。”
王安石接过米袋,掂量着沉甸甸的分量,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水渠修得好,就能旱涝保收。”
“可不是嘛!”李老汉感慨道,“当年您推行青苗法,虽然中间出了些乱子,但后来朝廷派了钦差严查,确实帮了我们不少。现在村里的人都说,您是个好官,就是当时太急了……”
第六章 新旧党争的刀光剑影
元佑元年的汴京寒风呼啸,朝堂上的气氛比冬日的天气还要冰冷。司马光穿着厚重的锦袍,站在殿中慷慨陈词,案上堆着废除新法的奏折,足有半人高。
“陛下,新法祸国殃民,青苗法变成盘剥工具,市易法扰乱市场,保甲法劳民伤财,恳请陛下尽数废除,恢复祖宗旧制!”司马光声音洪亮,震得殿内梁柱嗡嗡作响。
苏轼站在文官队列里,眉头紧锁。他反对新法中的激进条款,却也认同农田水利法等利民举措,刚要开口,就被司马光严厉的目光制止。
“不可!”韩绛猛地出列,袍袖翻飞,“新法虽有瑕疵,但农田水利法修渠千余条,保甲法加强边防,岂能因噎废食?司马光此举,是要将大宋拖回积贫积弱的旧路!”
“韩相公莫要危言耸听!”御史中丞刘挚立刻反驳,“去年京东水灾,正是因为推行新法挤占了赈灾粮款,才导致灾民流离失所!王安石虽已归隐,但其党羽仍在朝中作祟!”
朝堂上瞬间分裂成两派,新党旧党互相攻讦,唾沫星子溅到金砖地上。小皇帝哲宗坐在龙椅上,看着眼前的争吵,稚嫩的脸上满是茫然。
争论传到江宁钟山时,王安石正在草庐前晒书。泛黄的新法条文被阳光晒得舒展,他用软布轻轻擦拭上面的墨迹,老仆在一旁念着京城传来的消息。
“……司马光大人下了狠手,不仅废了青苗法、市易法,连已经修好的水渠都要拆,说那是劳民伤财……”
王安石擦书的手顿住,软布落在地上。他望着远处长江上的帆影,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腰都弯了下去。老仆连忙递过茶水:“相公,您别生气,身子要紧。”
他摆摆手,接过茶水却没喝,只是盯着那些新法条文。纸上的“富国强兵”四个字被阳光照得发亮,仿佛在嘲笑他半生的努力。
没过多久,苏轼被贬的消息传来。这位曾经反对新法的诗人,只因主张保留部分合理新法,就被旧党冠以“新党余孽”的罪名,贬往惠州。王安石拿着苏轼的诗稿,看着“日啖荔枝三百颗”的句子,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真是讽刺啊……”他对老仆说,“当年我贬他,如今旧党贬他,他倒成了两边都容不下的人。”
深秋时节,钟山落满红叶。王安石拄着拐杖走到山脚的水渠边,看着农民们引水灌田,稻穗饱满金黄。水渠是按新法修建的,虽历经风雨,依旧坚固通畅。
“王相公!”一个老农看见他,连忙放下锄头行礼,“今年收成好得很,多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