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捡起衣角,气得浑身发抖,“他这是想斩草除根!”
狄青盯着那具尸体,尸体的腰间挂着个令牌,是枢密院的侍卫令牌。他把令牌攥在手里,指节发白。“把尸体处理掉,此事不许声张。”
杨文广急了:“将军!他们都要杀你了,你还忍?”
“不忍又能如何?”狄青松开手,令牌落在地上,“满朝都是他们的人,闹到陛下那里,只会说我恃功跋扈,蓄意闹事。”
深夜的风刮过槐树,叶子沙沙作响。狄青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给自己倒了杯酒。酒是西北的烈酒,辣得喉咙发疼。他想起在昆仑关战死的弟兄,他们的尸骨还埋在南疆,而他这个活着的将军,却要在京城提防背后的冷箭。
这时,妻子魏氏端着一碗热汤出来,轻轻放在他面前。“别喝了,伤身子。”她的手指抚过他脸上的面涅,动作轻柔,“当年在陕西,你带着伤杀退西夏兵,我就知道,你不是怕事的人,只是不想让朝堂看笑话。”
狄青握住她的手,手心里全是老茧。“委屈你了,跟着我担惊受怕。”
魏氏笑了笑,帮他理了理披风:“只要你好好的,我不怕。”
第四章 西北告急:被扣押的兵符
庆历元年,西夏李元昊撕毁盟约,再次入侵西北,连破三城。边境的急报雪片般送到汴京,宋仁宗急得团团转,召集群臣议事。
“狄青!”宋仁宗看向狄青,“朕命你为西北招讨使,即刻领兵出征!”
狄青刚要领旨,韩琦突然站出来:“陛下不可!狄将军手握重兵,若再掌西北兵权,恐生反心。臣以为,应派文官监军,节制兵权。”
“韩大人!”杨文广忍不住开口,“军情紧急,再拖延下去,西北就完了!”
王举正也附和:“韩大人所言极是,武将不可信,必须派监军。”
宋仁宗犹豫了。他知道狄青可靠,可架不住文官们轮番劝说。“那就派尹洙为监军,与狄将军一同出征。”
狄青咬着牙,硬生生把反驳的话咽了回去。他知道,尹洙是韩琦的门生,此去西北,怕是处处受制。
回到府里,狄青让人收拾行装,魏氏却捧着兵符走过来,脸色发白:“兵符……兵符被枢密院的人拿走了,说要先核验,明日才能给你。”
“核验?”狄青猛地站起来,“这分明是故意刁难!西北战事刻不容缓,耽误一天,就有无数弟兄送命!”
他当即备马,直奔枢密院。韩琦正在院里赏花,见他来了,故作惊讶:“狄将军深夜到访,有何要事?”
“兵符为何扣押?”狄青攥着拳头,指节发白。
韩琦慢条斯理地浇着花:“狄将军别急,兵符事关重大,总得仔细核验。再说,尹监军还没准备好,你就算拿到兵符,也走不了。”
狄青看着他虚伪的嘴脸,恨不得一拳砸上去。可他不能——他要是动了手,正好中了韩琦的圈套。“韩大人,西北的百姓在等着救,你不能拿他们的性命开玩笑!”
“狄将军言重了。”韩琦放下水壶,“朝廷自有安排,你只需等着就行。”
狄青气得浑身发抖,却只能转身离开。
走出枢密院,夜风吹得他面涅发疼。
他抬头望着夜空,星星被乌云遮住,就像他此刻的处境——看不到一点光。
第五章 沙场受制:监军的瞎指挥
三天后,狄青终于拿到兵符,带着三万宋军赶往西北。可刚到延州,尹洙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狄将军,陛下有旨,凡事需与我商议,不可擅自做主。”尹洙穿着锦袍,站在城楼上,根本没把满身风尘的狄青放在眼里。
狄青忍着气:“西夏兵就在三十里外,当务之急是加固城防,准备迎战。”
“加固城防?”尹洙笑了,“狄将军太谨慎了。依我看,应主动出击,杀西夏人个措手不及。”
“不可!”狄青反驳,“西夏兵擅长骑兵作战,我军长途奔袭,疲惫不堪,主动出击必败无疑。”
尹洙却梗着脖子:“你是觉得我不懂兵法?我告诉你,我读的兵书比你打的仗都多!今天必须出击!”
他掏出监军令牌:“我以监军的名义下令,即刻出兵!违令者,斩!”
狄青看着令牌,又看了看身后疲惫的将士,牙齿咬得咯咯响。他知道,尹洙是想抢功,可这功,是用将士的性命换的。
没办法,狄青只能点兵出战。宋军刚出城,就钻进了西夏兵的埋伏圈。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