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寨给狼戎人分牛羊的动静可不小。
大周边军抓到草原俘虏后,非但不会给他们分发牛羊牲口作为“安置”或“福利”。相反,俘虏往往被当作战利品的一部分,与牛羊一起被分配、赏赐或利用,来填补劳动力的空缺。
草原上就更是如此了,俘虏就是奴隶,没有人权。像秦猛这般优待,是史无前例,绝无仅有。
怪不得狼戎人喊着阿塔,宣誓效忠!
赵起闻讯赶来时,看到的正是安置区工匠带着狼戎人忙碌,狼戎学汉语等“和谐”的景象。
他找到秦猛,严肃叮嘱:“秦猛,你这次的手笔……牛羊、战马,你不是说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么?就不怕养肥了,他日阵前倒戈?”
秦猛站在寨墙之上,俯瞰着逐渐步入正轨的安置区,目光深邃:“将军,以前抓到俘虏都去干苦力,纯粹的压制,只会逐渐积蓄仇恨。
我们以后要踏足草原,占据地盘牧场,光靠刀剑不够。需要与其他部落交流,麾下有几支效忠的部落军打头阵,来管理那些战败的部落。
眼下您就当是一个试点,军寨吸纳这批狼戎人,让他们有资产,有盼头,逐渐养成有归属。他们亲自出力参与,才会真正把这里当成家。贾德是聪明人,他知道要约束引导族人。”
“况且……”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却充满自信,“军寨的刀锋,从未卷刃。恩威并施,方是长久之道。
他们若安分,便是开疆拓土的子民,给他们想要的生活;若有异心,反叛、作妖,留他不得。雷霆手段亦不会迟疑,刀子可不分老幼!”
“对于草原人,我们不能妥协,越退让,他们就越猖狂。必须要一次打到他们胆寒,让他们彻底没有翻身之日。否则,北疆边民依旧很苦。”
秦猛如鹰隼般的目光看向北方雪原,声音低沉。这无疑是表明了,他以后会果断出兵草原。
他比谁都清楚,北方游牧民族的危害。要干就要向后世汉朝那样痛打,方能安稳数百年。而且还得加大力度,学着草原的后勤往死里干。
赵起看着秦猛坚毅的侧脸,又看着远处在笨拙学习汉话的狼戎老幼,最终将劝诫的话咽了回去。
他明白,秦猛走的是一条前所未有、风险极高的路。但回报极高,抢占牧场,稳定边陲。
或许,这样的道路在边陲才适用,这也是打破胡汉世代隔阂、真正经略北疆的唯一途径。
秦猛从来不会把奢望寄托给别人,这么笃定的原因所在,是因为他除了实力,就是有后手。
——暗部陈麻子发展的狼戎眼线,如同无声的影子,混迹在狼戎人之中,将一些琐碎的议论悄然传递回去,狼戎内部风声也被悄然掌握。
暮色渐沉,风雪依旧。
军寨望楼之上,秦猛与赵起并肩而立,远眺着北方苍茫的草原轮廓。
赵起沉默片刻,缓缓开口:“秦猛,三天后,我便要返回幽州了。”
秦猛闻言,眼皮微微一跳,侧身看向这位上官:“将军,为何如此匆忙?可是幽州有变?”他心中迅速盘算着赵起离开可能带来的影响。
赵起摇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非是变故,而是职责所在。我来此已快两月,幽州大营军务堆积如山。
更重要的是,此次我军北征草原,虽是大捷,却也擅启边衅。我需亲往帅司,详细陈述此战前因后果,再奏表朝廷,而非日后被人攻讦的由头。”
秦猛目光重新投向北方,脸色凝重:“将军思虑周全。只是……此次虽胜却也捅了马蜂窝。
女真蒲察、秃鹫、黑鹰三部损失惨重,以他们的性子,绝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定然会报复。”
“你所虑极是。”赵起颔首,神色同样严肃,“据各方线报,女真诸部近来使者往来频繁。短期内无力大举来犯,但今年秋冬,边境必有一场大风波。你此处,便是首当其冲。”
他的话既是陈述,也是沉重的叮嘱。
秦猛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声音铿锵如铁:“将军放心,末将晓得厉害。这几个月,末将会倾尽全力,练兵、筑垒、积粮。
他们要来,便来!
正好用他们的血,来祭我军的英烈碑,磨砺新兵的刀锋!定要让他们比这次栽得更狠!”
“有如此决心,甚好!”赵起眼中闪过赞赏,但随即语气一转,提醒道,“不过,切莫忘了西边的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