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维桢他大病初愈,脸色泛白,却因徐青玉的想法明显变得躁动。
“如此一来,图纸的设计就尤为关键。”
“没错——”徐青玉凑得更近一些,“并非任何图纸都能做双面绣,还要兼具泼水成画给天晓色留下染料空间,这染料选择也很关键,必须同时契合双面绣的图案,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
他让碧荷取来双面绣的样式,按照徐青玉的灵感,在其中找到了一幅可以作为献寿贺礼的图案:“你看这一张,一面是千里江山风景图,另外一面则是几只飞禽猛兽,异域风格且凶猛异常。”
徐青玉瞬间按住那张纸:“这张……很好!”
沈维桢却看出其中关键:“那还得为泼水之处留下图案。我去寻一些厉害的画师来。”
徐青玉为自己这个创意拍案叫绝:“请一些画匠来改良这两幅画,到时候需往这两张图的两面刺绣上都添上色彩,便能呈现出两幅完整且不同的画!”
“这确实稀奇。只是还需将两家的长处融合在一张画纸之上。”沈维桢眼里放出光彩,见徐青玉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不由笑道,“这世事无绝对,你我两家倒是可以强强联合。只是公主那边已经有人提前听到风声,只怕竞争也不小。”
徐青玉一听,心里咯噔一下——
本以为走公主这边的捷径人少一些。
不曾想捷径上全是她这样的关系户。
她连忙追问:“那些人是什么路数?你不是公主面前的大红人吗?难道不能左右公主的想法?”
沈维桢一笑:“公主的家臣不止沈家一个,这青州的几户名门望族谁不与公主交好?公主殿下自然是择其中最好的那个。”
“已经有人送东西来了吗?”徐青玉压低声音问道。
沈维桢道:“城南的向家,倒是准备了两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放在屋内即便夜晚不用点灯,也能发光。据说价值连城。”
徐青玉顿觉压力山大——
淦。
她最讨厌自己这样的关系户了!
沈维桢将她画在纸上的图纸抽走:“我先找两个工匠和画师研究这刺绣的图纸,等有结果再告诉你。”
徐青玉点头,抓起放在一旁的拐杖,一瘸一拐地起身。
沈维桢也起身相送:“你腿受了伤,有什么事叫碧荷跑腿便是,何须亲自来这一遭;又或者……你让碧荷送信,我走来见你。”
徐青玉笑道:“我是天生劳碌命。”
沈维桢忽然道:“昨日倒是忘了,碧荷,你去取两盒上好的膏药来。”
徐青玉立刻道:“膏药我那儿倒是不缺,你要是真想送我东西,不如让我从你书房挑几本书走?”
沈维桢点头:“姑娘自便。”
最后,徐青玉空手而来满载而归——
走的时候箱子里装满了书本和沈维桢硬塞给她的伤药。
她心里记挂着贺礼的事,哪能再多耽搁,当下就辞别沈维桢,往尺素楼的方向去。
不曾想,周贤竟然也在尺素楼。
叔侄俩一个断手、一个断脚,都缠着纱布站在门口,引得尺素楼的伙计们哭笑不得。
周贤知道徐青玉肯定是找沈维桢研究寿礼的事情去了,也不多问,就引着徐青玉往三楼方向去。
期间,卢柳看见两人郑重其事的脸色,抓耳挠腮后凑了一句:“东家,是寿礼的事情有了进展?”
周贤有了徐青玉这个新人,就完全忘了卢柳这个旧人,闻言只挥挥手道:“卢老兄不必管这些杂事,我和青玉会看着办。”
说罢便转身去了三楼,徒留卢柳一个人在原地发愣。
不多时,卢柳看到徐青玉身边那个叫秋意的丫头去绣娘班子里叫上了刘绣娘,还有另外一位姓向的绣娘,两人一前一后往三楼方向去。
卢柳心急如焚的凑上前去,本想听个只言片语,不曾想徐青玉隔着门窗看见他的身影,只是朝他微微颔首一笑,随后便毫不留情地将门关上了。
卢柳站在原地许久,一时不知该去该留。
而屋内,徐青玉笑着让那两名绣娘坐下:“我这里有个急活需要你们两人配合,但此事不能对外说起。你们二人先签下保密文书,我再告知你们具体事宜。”
“竟然还要签保密文书?”刘绣娘略感惊讶。
徐青玉掏出两张纸递过去:“你们在这张保密协议上签字画押,待会我告知你们的事情不得对在场以外的人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