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弦之后(3 / 4)

烟火围城 时与宝宝 3571 字 21天前

苏予锦。

    她没有像南乔那样试图用情感呼唤,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慌。她甚至没有看婆婆手中的刀,只是用一种平稳、清晰,不带任何情绪起伏的语调开口,声音不大,却奇异地穿透了婆婆的狂躁:

    “妈,外面冷,我们回家。”

    婆婆挥舞的动作顿了一下,浑浊的眼睛转向苏予锦。

    苏予锦继续平静地说,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我是予锦。这里没有坏人,你安全了。把刀给我,我们回去睡觉。”

    她一步步缓慢地、坚定地靠近,目光始终稳定地落在婆婆脸上,没有一丝闪躲或恐惧。那种绝对的冷静,像一种无形的力量,暂时压制住了现场的混乱和疯狂。南乔屏住呼吸,看着苏予锦伸出手,不是去夺,而是摊开手掌,等待着。

    婆婆看着苏予锦,眼神里的狂乱似乎在某种熟悉的、日复一日的“冷漠”中找到了一丝奇怪的锚点。她迟疑着,嘴里嘟囔着含糊的词语,握着刀的手微微松动。

    就在刀尖即将脱离掌控的瞬间,邻居家的门“哐当”一声被猛地拉开,男主人拿着手机,紧张又愤怒地吼道:“怎么回事?!大半夜的拿刀吓唬人!我报警了!”

    这一声如同惊雷,婆婆刚有平复迹象的情绪瞬间被再次点燃,她“啊”地一声尖叫,菜刀脱手落下,幸而被苏予锦迅速用脚尖踢开一段距离,但她本人却像受惊的野兽般猛地推开苏予锦,向楼梯口冲去!

    “妈!”南乔魂飞魄散,急忙追上去。

    苏予锦被推得一个趔趄,后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生疼。她看着南乔追着失控母亲消失在楼梯间的背影,听着邻居不满的抱怨和隐约传来的警笛声,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不是害怕,而是一种深沉的、冰冷的无力感。

    精心构筑的界限,在真正的、不受控的疾病面前,如此不堪一击。她可以隔离情感,却无法隔离现实带来的冲击和……耻辱。

    警察很快赶到,了解了情况(南乔艰难地解释母亲有精神病史),协助他们将情绪稍稍平复但依旧神情恍惚的婆婆送回了家。邻居虽然理解,但眼神中的后怕和疏离显而易见。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目光,屋内的空气却比冬夜更寒冷。

    婆婆被南乔扶着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与她无关。南乔瘫坐在另一边,双手捂着脸,肩膀剧烈地颤抖,不是哭,是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无声的崩溃。

    苏予锦默默地捡起被踢到角落的菜刀,走进厨房,将它锁进最深的橱柜。她倒了杯温水,走过去,不是递给婆婆,而是放在了南乔面前的茶几上。

    “喝点水。”她的声音依旧平静,但仔细听,能察觉到一丝极细微的疲惫。

    南乔没有动。

    苏予锦看着这个曾经是她丈夫的男人,此刻被原生家庭的痼疾彻底击垮,像一头困兽。她心中没有胜利的快意,也没有柔软的同情,只有一种物伤其类的悲凉。他们都被困住了,在不同的牢笼里。

    “这样不行,南乔。”她陈述着,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这次是邻居,下次呢?米豆还在睡觉,你想过如果他看到刚才那一幕……”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南乔的身体剧烈地一震。他抬起头,眼睛通红,里面布满了血丝和绝望:“那我能怎么办?!把她绑起来吗?!送她去精神病院关起来吗?!那是我妈!!”他的声音嘶哑,充满了走投无路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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