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一沉吟,认真答道:“回殿下,倭岛山林茂密,盛产优质木材,尤其适于造船。其沿海渔获亦极为丰富,若能妥善组织,可补我沿海州县海产之需。此外,其地多硫磺,于军械制造亦有大用。”
说到民性,徐文泽语气凝重了些:“倭民性情,颇为复杂。下层百姓多逆来顺受,畏威而不怀德。但其武士之流,则悍勇好斗,极重虚名,往往因小事便可舍生忘死,难以驯服。依老臣浅见,欲长久掌控倭岛,需得刚柔并济,一方面以强军震慑,使其不敢生异心;另一方面,则可择其聪慧幼童,引入大明,习我文字、懂我礼仪,久而久之,或可潜移默化。”
“不不不。”李存宁摇了摇头:“倭岛的人不需要教化, 他们只是奴隶而已,至于老将军说的武士,既然他们喜欢厮杀,那就给他们厮杀的机会就是了,将来我大明依旧要开疆拓土,他们不是喜欢好勇斗狠吗?那就拉到战场上当敢死队就可以了,对于倭奴的处置,这一点已经定性了,不会更改。”
“殿下,您可知道王爷为何如此痛恨倭岛的人?”徐文泽倒是知道路朝歌对倭岛的政策,之所以还没有完全执行下去,是因为大明需要这些倭岛的奴隶。
“他没提过这件事,但是我二叔做事向来有他的道理。”李存宁说道:“大将军应该是知道的,我爹最信任的就是我二叔,不管我二叔要做什么,只要是我二叔想做的,我爹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他,不过就是倭岛的一些奴隶而已,又没伤害到我大明分毫,他喜欢做就做吧!”
徐文泽不理解但是尊重,反正不管怎么说,他一个做臣子的,该说的说了,该做的做了就足够了,管的太宽反而不好,毕竟路朝歌人家属于是皇族,虽然不姓李但是人家是皇室承认的,不仅承认了路朝歌的身份,就连路竟择的身份一样承认了,别以为李存宁嘴里的‘老三’是白喊的,人家是真的认定了这个三弟,就连李存嘉在家中只能排行老四。
“陛下和王爷兄友弟恭,历朝历代也是难得。”徐文泽说道:“我大明能有如此之气象,也多是因为陛下和王爷如此,若是闹的兄弟阋于墙,这大明未必如此。”
“只能说我二叔和我爹两人在一起比较契合吧!”李存宁笑了笑:“徐大将军,倭岛那边的事,我二叔准备交给陆凤梧将军,您觉得如何啊?”
“殿下,举贤不避亲。”徐文泽说道:“陆凤梧跟在我身边多年,他的能力我就不过多赘述了,在三岛驻扎期间,虽然没有大的功绩,但是为人稳重,驻守一方最是合适。”
“嗯!”李存宁点了点头:“有大将军这句话,我二叔也就放心了,驻守倭岛不是小事,只是辛苦了陆将军了,这才从三岛回来,现在又要被派到倭岛去了,但愿我们的陆将军不要恨我这个太子才是。”
“能为国戍边,是我辈战兵的本分。”徐文泽说道:“若是殿下心疼陆将军,不如许他带了家人一起去倭岛,也好全了一家人团聚,倭岛的气候还是可以的。”
“先让他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吧!”李存宁笑了笑:“等来年春暖花开再让他动身也不迟。”
与此同时,码头上,路朝歌看着冬衣发放得差不多了,便翻身上马,对魏子邦吩咐道:“这些人休整两日,然后分批押往长安城。告诉沿途的官员,这些都是重要的劳力,不是消耗品,伙食按标准供给,病了要给治,但要严加看管,若有聚众闹事或试图逃亡者,格杀勿论。”
“是,王爷!”魏子邦抱拳领命。
路朝歌拨转马头,追上前面缓缓行驶的马车。他并没有上车打扰里面的谈话,只是不紧不慢地骑马跟在车旁,目光扫过道路两旁开始积攒年味的街市。有眼尖的百姓认出了他,纷纷停下脚步,恭敬地行礼,路朝歌也只是随意地摆摆手,并无太多架子。
车内,徐文泽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对李存宁低声道:“殿下您看,王爷在民间威望如此之隆,却依旧能恪守臣节,不骄不躁,实乃……国之瑰宝。”他原本想说的是“帝王之福”,但觉得此言过于直白,便换了个说法。
李存宁透过车窗看着那个骑在马背上,显得有些百无聊赖的身影,轻轻点了点头:“二叔他……心里装着的,始终是这大明的江山社稷,和这天下的黎民百姓。”经过今日之事,他对路朝歌的认知,似乎又深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