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绽放!金色的菊蕊、银色的流星、红色的牡丹、紫色的祥云……五彩斑斓,瞬息万变,将漆黑的夜幕渲染得如同瑰丽的锦缎,也照亮了廊下仰头观看的一家四口的脸庞。
路嘉卉兴奋地尖叫着,小手紧紧搂着父亲的脖子。路竟择也睁大了眼睛,被这壮丽的景象所震撼。周静姝依偎在丈夫身侧,仰头望着漫天华彩,眼中倒映着璀璨的光芒,嘴角是满足而安宁的微笑。
她想起了怀远城的那场烟花雨,那是路朝歌送给怀远城百姓的一份大礼,但是周静姝心里清楚,那是路朝歌送给她的烟花雨,就那场烟花雨,让她铭记一辈子。
路朝歌感受着肩头女儿的重量,手中妻子的温度,以及身旁儿子的存在,看着这由他亲手参与缔造的太平盛世下,属于他自己的团圆与幸福。无数的烟花在他们头顶炸响,光芒明灭,映照着他刚毅的侧脸,也柔和了他眉宇间的棱角。
在这旧岁与新年交替的时刻,在这震耳欲聋的鞭炮和漫天绚烂的烟花见证下,他俯首,在周静姝耳边轻声低语,话语淹没在巨大的声响中,却清晰地传递到她的心里:“静姝,又是一年。有你,有孩子们,真好。”
周静姝没有回头,只是将他的手握得更紧,身体更贴近了他一些。
所有的祈愿,所有的美满,似乎都凝聚在了这紧紧相握的手,和这漫天照亮长安夜空的盛世烟花之中。守岁之夜,还很长,而他们的故事,也还将继续在这片锦绣江山之下,绵延流淌。
守岁过后,孩子们到底精力不济,小嘉卉早在爹爹怀里睡得香甜,路竟择也强撑着眼皮。周静姝柔声催促路朝歌将孩子们送回房安歇。府中虽还有值夜的下人走动收拾,但喧闹渐息,唯余廊下灯笼在寒风中轻轻摇曳,映着满地红纸屑,别有一番静谧年味。
路朝歌与周静姝回到正房,虽已是后半夜,两人却无甚睡意。窗外偶尔还有零星的烟花升起,映亮窗纸。夫妻二人对坐饮了一盏厨房特意备下的安神暖汤,说着体己话,直到天际泛起鱼肚白,才稍稍合眼歇息了片刻。
元日清晨,王府上下早早便忙碌起来。按照礼制,今日路朝歌需携家眷入宫朝贺天子。虽然李朝宗免了路朝歌这些乱七八糟的,但是作为弟弟,总是要去看看自己的大哥、嫂子的不是?但是在去之前还有些事路朝歌要去做。
周静姝亲自为路朝歌换上亲王规制的朝服。玄色纁裳,绣着威严的麒麟纹,玉带钩腰,衬得他愈发英武迫人。她细心地为他抚平衣襟上每一处褶皱,动作轻柔专注。路朝歌低头看着妻子,她眼底有着淡淡的青影,却依旧不掩丽色,反而添了几分温婉。
“今日宫中宴饮,怕是又要闹到很晚,你若累了,便早些回来歇息,不必强撑。”路朝歌握住她的手。
“无妨的,”周静姝微笑,“年节礼仪,总不能失了分寸。”她顿了顿,又道,“倒是竟择和卉儿,总也就睡的晚了一些,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顶得住。”
说话间,穿戴一新的路竟择和路嘉卉也被嬷嬷领了进来。两个孩子皆穿着量身定做的小朝服,路竟择一身宝蓝锦袍,腰束玉带,小小年纪已显露出沉稳气度;路嘉卉则是一身绯色宫装,梳着双丫髻,缀着珍珠发饰,像个玉雪团成的娃娃,灵动可爱。
“爹爹娘亲,好看吗?”小嘉卉迫不及待地转了个圈,铃铛清脆作响。
“好看,我们宝贝闺女最好看。”周静姝蹲下身,帮女儿理了理鬓角。
路竟择则规规矩矩地行礼:“父亲,母亲。”
一家人用罢简便却精致的早膳,周静姝和两个孩子便乘上王府的马车,在亲兵护卫下,辘辘驶向皇城。
而路朝歌则反方向出了长安城,他要去看看城外大营的大明战兵们,作为大明领军大将军的路朝歌,每年都会在这一天去一趟军营,他会在军营陪所有人吃一顿饭,要到中午才能到皇宫那边去。
路朝歌跨上战马,在一队亲卫的簇拥下,踏着清晨尚未散尽的寒意和零星爆竹声响,驰向长安城外的战兵大营。与城内逐渐升腾的节日喧嚣不同,越靠近军营,空气中那股肃穆而熟悉的气息便愈发浓烈——那是皮革、钢铁、汗水和尘土混合的味道,是他浸淫了十几年的沙场气息。
军营辕门处,值守的士卒盔明甲亮,腰杆挺得笔直,远远望见那杆熟悉的“路”字王旗和那匹神骏的黑龙马,眼中瞬间爆发出狂热的光彩,无需号令,齐齐以拳击胸,行了一个最庄重的军礼,动作整齐划一,发出沉闷而有力的“咚”的一声。
“大将军!”
吼声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