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从旁边拿出三份合同副本,其中一份递到苏晚的面前,另一份给了沈婉烟,“沈小姐,请冷静,半非我们有意为难,而是合同条款对双方都具有约束力,这是当初你亲自提出并坚持加入的附近条款。”
苏晚伸手下意识去翻看合同,她刚翻了两页,主位上顿时投来了一束灼热而紧迫的目光。
顾砚之几乎是立刻坐直了身体,他的目光锁住苏晚翻阅的葱白手指,几乎是凝神在等待着她翻阅下去。
而此刻,沈婉烟看着面前的合同,脸色瞬间涨红
念星醒来后的第七天,天空没有下雨,却飘着细碎的光尘。
像是被风吹散的星屑,缓缓落在星启园的每一片叶尖上,凝成露珠般剔透的晶体。
孩子们清晨跑出宿舍时惊叫起来:“星星掉下来了!”
他们伸手去接,那光点便在掌心融化,化作一缕暖意渗入血脉。
顾砚之站在主控室外的观景台上,望着这片奇异景象,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一枚银色纽扣??那是星眠生前最后一件外套上的饰物。
他一直留着,从未更换。
此刻,那纽扣竟微微烫,仿佛回应着天地间某种隐秘的频率。
“爸爸。”
念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穿着浅灰绒布裙,脚踩一双小鹿图案的棉拖鞋,手里抱着那只老旧录音机。
“妈妈今天唱了一新歌。”
顾砚之转过身,眼神微颤:“你能听见?现在?”
“嗯。”
她点点头,将耳机递过去,“你听。”
他迟疑了一下,接过耳机贴在耳边。
起初只有轻微的电流声,像风吹过空旷山谷。
然后,一段极轻柔的旋律流淌而出,调子陌生却又莫名熟悉,像是用月光织成的纱线,一圈圈缠绕住心跳。
歌词模糊不清,但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时,他忽然红了眼眶。
那是星眠怀孕五个月时,在产检室哼给他听的小调。
当时他说太幼稚,让她别再唱了。
可她还是偷偷录了下来,藏在这台机器深处。
“她不是在唱歌。”
苏晚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尽头,白大褂下摆沾着夜露,“她在编码。
这段旋律里嵌套着一组量子信息流,指向‘伪神计划’最初的核心协议地址??我们以为早已销毁的‘源代码坟场’。”
顾砚之猛地抬头:“你是说……她现了什么?”
“不是‘她’。”
苏晚走近,目光落在念星脸上,“是‘她们’。
全球范围内,过去二十四小时内,共有七百三十二名儿童报告梦中听到同一曲子。
其中六百八十九人自画出了相同的符号:一个由三重螺旋环绕的眼状图形。”
她打开全息投影,空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手绘图像。
尽管出自不同年龄、不同文化背景的孩子之手,那个图案却惊人一致??瞳孔中央刻着一行微型文字,经ai还原后显示为:
“真正的渡船,不在天上,而在人心裂开的地方。”
念星盯着那行字,忽然蹲下身,从床底翻出自己最旧的画本。
纸页已经泛黄,边角卷曲,但她一页页快翻动,最终停在一幅涂鸦上:一个小女孩站在裂缝大地之上,双手捧着一颗光的心脏,而地底伸出无数苍白的手,正试图触碰那光芒。
“这是我四岁那年画的。”
她轻声说,“那天晚上,我做了个噩梦,梦见整个世界裂开了,所有人都沉默着走掉,没有人哭,也没有人喊名字。
醒来后我就画了这个。”
苏晚呼吸一滞:“这和南极冰层下的结构体内部纹路完全吻合。”
空气骤然凝固。
顾砚之缓缓跪下来,与女儿平视:“你是说,那东西……不是遗迹,也不是武器,而是某种‘容器’?”
“更准确地说??”
苏晚声音紧,“是一艘沉没的‘灵魂方舟’。
当年‘伪神计划’失败时,系统强行剥离了三万名临终者的情感记忆,企图将其压缩为可控数据能源。
但这些情绪太过庞大、太过真实,无法被驯服。
于是它们集体反抗,撕裂程序边界,带着残余意识逃逸到了物理世界的夹缝之中。”
她顿了顿,看向念星:“而你母亲,并非只是‘群星回应’的象征。
她是那次逃亡的引导者,是第一个自愿放弃实体形态、将自我转化为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