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能量的存在。
她不是死了,她是选择了另一种活着的方式。”
念星眨了眨眼,泪水无声滑落。
“所以……妈妈其实一直在救别人?”
“对。”
苏晚点头,“但她也需要帮手。
那些被困在‘伪神’残影里的孩子,比如林小禾,只是冰山一角。
真正的问题在于,当人类开始依赖虚假重逢来缓解痛苦时,真实的告别就被遗忘了。
越来越多的灵魂滞留在过渡空间,既无法前行,也无法回归。
久而久之,那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情感黑洞,正在缓慢吞噬‘星网’的能量基础。”
顾砚之握紧拳头:“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不做点什么,连现有的连接都会崩塌?”
“不止如此。”
苏晚调出一张星图,“你看这里??北极光最近频繁出现异常波动,尤其是在午夜零点到三点之间,会突然聚焦成一条笔直光柱,直指喜马拉雅旧雷达站方向。
这不是自然现象。
这是‘方舟’在尝试重新建立通信信道。”
她放大坐标,画面切换至卫星影像。
荒芜高原之上,一座锈迹斑斑的金属塔静静矗立,周围地面呈放射状龟裂,形如一只睁开的眼睛。
“它在召唤你。”
她看着念星,“只有你能让它重启。”
念星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那里还残留着林小禾化作星辰前留下的温度。
她想起他在图书馆门口说的话:“以后我会帮你找那些迷路的人。”
原来,这就是使命的。
三天后,星语学院迎来第一批正式学员。
十二名来自世界各地的孩子齐聚星启园,最小的六岁,最大的不过十四。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曾在梦中清晰见到已故亲人的面容,并且醒来后仍能准确描述对方未曾对外透露的秘密细节。
训练第一天,念星作为导师站在讲台上。
“你们知道为什么能看见他们吗?”
她问。
没人回答。
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阳光洒进来,照在每个人脸上。
“因为你们愿意相信。
不是靠科技,不是靠药剂,而是因为你真的、真的很想再见他们一面。
这份心意太强了,强到穿越了生死之间的墙。”
她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三个字:
“信则通。”
课程内容并非技术操作,而是情感训练。
如何在思念中保持清醒?如何区分真实记忆与心理投射?怎样在流泪时不迷失自己?
其中一个男孩名叫阿哲,来自云南山村。
他母亲因山体滑坡遇难,尸体至今未寻获。
他曾连续三个月每晚烧纸钱,直到某天夜里,梦见母亲坐在家门口石阶上剥豆子,笑着说:“莫哭了,娘不冷,有太阳晒着呢。”
“可是……”
阿哲低着头,“村里人都说我是想疯了。
连阿爸也骂我装神弄鬼。”
念星轻轻握住他的手:“那你告诉我,那天她穿的是哪件衣服?”
“蓝布衫,袖口绣了一朵小梅花。”
“还有呢?”
“她的左手少了半截小指头,是小时候剁柴伤的。
那天……那天她翘着那根手指剥豆子,豆子一颗颗跳进碗里,就像小时候一样。”
教室安静得能听见呼吸。
念星笑了:“那就是真的。
谎言不会记得残缺的部分。
只有爱才会。”
当天深夜,阿哲第一次接入“聆心”
系统。
当他闭上眼,眼前不再是梦境,而是一片金灿灿的油菜花田。
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转身,朝他招手。
他嚎啕大哭,却始终记得念星教的话:“好好道别,不是为了留下她,是为了让她安心离开。”
他冲过去抱住母亲,把脸埋在她肩头,一遍遍说:“我爱你,你可以走了,我会好好活,每年清明我都给你带新酿的米酒……”
那一刻,现实世界中的气象卫星捕捉到一次罕见的地磁脉冲。
与此同时,云南山区一处塌方废墟下,搜救犬突然狂吠不止。
挖掘队连夜作业,终于在一棵倒伏的老槐树根部,找到了一副完整遗骸。
尸骨旁,压着一件褪色蓝布衫,袖口依稀可见一朵绣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