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着你的名字……”
“我告诉他…你在守城,枣阳没事…”曾钟娥的眼泪这时才又重新涌出,大颗大颗地滚落,“他听了…嘴角好像笑了一下…然后就…”
曾钟娥说不下去了,其实,杨祖春除此之外,还和她做了告别,但是她的喉咙里像是堵住了一团东西,沉甸甸地坠着,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胸腔发疼。
缘子死死咬住牙关,她知道,爹是为了救自己才去的黑风峪,是自己害死了他!
千言万语如今都哽咽在喉头,咽不下也吐不出,值得任由酸涩漫上眼眶。
她上前几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床前,额头抵着冰冷的床沿,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城头鏖战一夜未曾落泪的她,此刻终于发出了压抑不住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呜咽。
胜利的喧嚣仿佛还在耳边,却再也传不进心里。
“报——”
缘子起身回头,亲卫上前拜道:“随州城伤亡惨重,请求枣阳军支援!”
缘子缓了缓呼吸,“我们还有多少人马?”
“一万……两千人上下……”
战场伤亡尚未清点完毕,看来此番厮杀折进去了数千人。
“请……”她脑中思索片刻,赵将军负伤严重,孟将军处理城防,她的心腹和父亲的亲卫,大多也为护卫他们回城而亡。
她猛地站起身,拿起杨祖春的那杆银枪,“点三千兵马,我亲自前去!”
曾钟娥听到她还要去随州,急得站了起来,“你不要冲动!”
缘子声音低哑,“娘,我不仅要为我爹报仇,也要活着守护更多的人,他没有完成的事,我会继续去做,女儿不是冲动,你放心,我会活着回来。”
曾钟娥知道拦不住她,望着自己的孩子,“好,不愧是我们的女儿!你去罢,娘在这等你,若你也战死,我便也随你们爷俩而去,我们三人在地下,照样团聚!”
缘子强忍住泪水,再次对着爹娘的方向磕了三个头,然后拿起枪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