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一马当先,似乎不想错失良机,副将只好带着轻骑紧跟上前,刚追入芦苇荡时,最先察觉不对的是战马。
马蹄陷入淤泥的黏腻声取代了应有的踏水声,阿海猛地勒住缰绳:“停!这地……”
嗖嗖嗖——
箭雨从芦苇丛中暴射而出!踏入芦苇荡的金军人仰马翻,阿海的坐骑被毒箭射中眼珠,疯马般将他甩进泥沼。
“驸马小心!”亲兵刚举起盾牌,一杆红缨枪已破空而至,将他钉死在树干上。
“冲啊!”
刚才还溃散的忠义军此时正甲胄鲜明地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阿海的酒意这才开始散去,看着还在争抢东西的金兵一副茫然惶恐的样子,他才知道自己中计了!
“你们……使诈……”
阿海暴怒,从沼泽中挣扎着起身与扑上来的忠义军缠斗。
李全踏着倒伏的芦苇走来,“阿海驸马,听说你要取李某头颅?”
他的声音穿透力极强,高声道:“忠义军听令,取阿海项上人头者,赏银百两!”
缘子暗自咂舌,真豪气啊!
但阿海和他的亲卫不是吃素的,朱统领手下的忠义军接连倒下。
这样下去不行。
红缨枪如龙出海,直取阿海,清澜和阿烈也纷纷上场帮缘子清理周围的金兵。
阿海没有想到忠义军的女将还有如此本事的,赶紧严肃应战,他智谋不足,却十分勇武,几个回合下来缘子竟没找到他的疏漏。
阿海的双腿陷在泥里越来越难以动弹,缘子也发现了这点,她利用自己的灵活走位消耗阿海的体力,逐渐处于上风。
副将挡开眼前刺过来的刀枪,“快,护送驸马回营!”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事到如今,他们的将军连撤军的命令都来不及发出。
驸马要是在这战死了,他们也别想好过,许多金兵知道其中利害,都拼了命去帮阿海挡刀,阿海趁机还想反攻缘子,缘子赶紧后撤避其锋芒,脸上的银甲面具却被陡然掀开。
阿海觉得这人颇为眼熟,一时竟想不起是谁,怔愣间,缘子却起了杀意,这些人都不能留。
她拿着长枪直直地刺向阿海的腹部,枪尖却似乎抵住了一个什么东西,再难前进半分,抽枪回来的功夫,副将竟带人将阿海救出,缘子看着枪尖上卡住了东西,发现是块金牌救了阿海一命。
夜色中,副将护着阿海、带着几十名残兵突破包围狼狈北逃。缘子皱着眉将金牌抛给李全。
她现在最担心的是身份暴露。
李全不知缘子心中所忧,他只知今夜一战能叫金人记住——淮水以南,半步难进。
至少能换来半年以上的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