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惨烈的。
再看到静纯完好无损,这才松了口气。
众生在上天的眼里可能是平等的,但在每个人的眼中,不是生命有贵贱,而是感情有深浅。
都头看向清澜,“请宋副指前去汇报吧,这次多亏她了。”
清澜看向静纯,静纯向都头告别,便跟着出了门。
等人少了,清澜才道,“大人一直在等你。”
静纯突然有点想哭,她的脚步更快了些。
步入中堂,缘子、完颜琮和蝶漪早就在等待了,桌上也摆好了四副碗筷。
缘子走过去拉着静纯坐了下来,清澜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完颜琮给没人都倒了一点酒,缘子举起杯,“新岁快乐!”
静纯也举起杯,然后“哇”地一声就哭出来了。
她也不知道为何,本来这些日子这么难、这么累她都坚持过来了,凭着自己上等的功夫,在军营里也总被委以重任,比其他的新兵“走”得快多了。
今日有伤亡,但也算重创金军,胜利的喜悦加上过年的氛围,可是……自己怎么就哭了呢……
这也太扫兴了!
缘子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等她慢慢好转起来。
静纯终于缓和了下来,“我不是觉得在这里辛苦,我只是觉得……心里有点苦……为什么要打仗啊……”
抬头后看到缘子和蝶漪几人的眼也是红红的,她又有些不好意思,战场上的果决狠厉也都不见,取而代之的都是见到家人的娇嗔,“你们竟然还等我一起吃年夜饭,”她看着一桌子的菜,“虽然没有临安的好,但也比新兵营的强多了。”
缘子笑了笑,她还是那个样子,气氛只要有一点沉闷,就会不自觉地想要做那个开心果,让大家的心舒坦。
“打仗嘛,不过是为了利益,我们实力不够,就要被打,只有我们强大,才不怕被打,别人也不敢打我们。”缘子没有回避她的问题。
“我原来觉得战场上杀敌很勇武,现在却不敢这么想,所有的阴谋阳谋,明枪暗箭,都是手段,不沉迷于术,你觉察的比我早。”
经历了战场上的伤亡,静纯觉得肩上的重量似乎又沉了几分。
“吃吧,”缘子淡淡的笑着,“金兵此刻是真正的火急火燎,我们若不美餐一顿,就辜负了静纯的出生入死了。”
酒足饭饱,这个年也就算过去了。
缘子破例留了静纯住下,本该睡得更舒坦,静纯却一直在做梦,有这几次与金兵交手的情形,有自己想象中杨祖春惨死的样子,还梦到了自己的爹娘……
知道天光大亮,她才睡得安稳些。
没人去打扰她,等她起来去找缘子时,却发现孟、赵两位将军也在书房。
“听说昨晚你让泞舒郡主跟着王都头去的?这要是出事了可如何是好。”
听到赵将军的声音,静纯放轻了脚步和呼吸,停在了门外。
“别说国难当头,谁都有责任这种话,这要是让我的女儿……”
赵将军叹了口气,“我做不到。”
缘子没有生气,而是道:“经过几次历练,我们都能看到静纯的实力,我相信她的本事,而事实也证明,她没问题。”
“不错,我同意大人说的,郡主也不愧是宋将军的后代,有大将遗风。”
“你们说的我也懂,但刀枪无眼……”赵将军叹了口气,“算了,你们也不会听我的,现在新兵营里有好些个女兵,我就担心有大人这样的珠玉在前,许多人会盲目跟从,但也不想想自己有没有这样的本事,到时候白白送命不说,我们也跟着……”
“赵将军一向考虑周全,能体察常人所不觉,把静纯放在你麾下,我也安心。”
屋内的赵方和屋外的静纯同时惊住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郡主刚破例从新兵营提拔出来,尽管此次立了功,但若是再任职位,会不会有点太快了……”赵将军还是一脸担忧。
孟宗政恍然大悟般道,“莫不是之前提过的……”
缘子笑笑,“嗯。”
赵方也似乎明白过来,“是说,让她组建突袭队?”
“没错,做我们的奇兵。”
屋内几人再说什么,静纯已经听不见了,她沉浸在这份震惊中,心绪复杂,也说不上是喜悦还是紧张。
清澜远远看着静纯的背景,没让别人去打断,不是她擅作主张,而是大人早就给了她通行令,应当自有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