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送来汤药。可到了日记的最后几页,字迹变得潦草,充满了焦虑与恐惧:“他们发现了…… 不能让霜儿卷入…… 必须离开……”
“他们是谁?” 苏凝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日记在这里戛然而止,后面的 pages 被人撕去了。她知道,这缺失的部分,一定藏着母亲失踪的关键。窗外的雨声渐急,她的内心也如这风雨中的芭蕉,摇摆不定。一方面,她渴望立刻闯入沈府,质问沈墨渊当年的真相;另一方面,母亲的叮嘱和日记里那些温情的记录,又让她犹豫不前。她怕真相太过残酷,怕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不过是一场笑话。
深夜,客栈的后院传来轻微的响动。苏凝霜警觉地吹灭油灯,身形如鬼魅般掠到窗边。她看到一道黑影翻墙而入,动作轻盈,目标似乎是她的房间。她握紧袖中的短匕,屏息等待。黑影推开门的瞬间,她猛地出手,匕首直指对方咽喉。可就在刀刃即将触到对方皮肤时,她看到了那人腰间挂着的玉佩 —— 与她手中的半块,纹路恰好契合。
“你是谁?” 苏凝霜低喝,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黑影抬手挡住她的攻击,声音沙哑:“姑娘手中的玉佩,可否借在下一观?” 借着窗外的雨光,苏凝霜看清了对方的面容,那是一个面容清俊的男子,眉眼间竟与母亲有几分相似。男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手中的玉佩,眼神复杂,有震惊,有悲痛,还有一丝难以置信。
苏凝霜的心跳得更快了,她能感觉到,眼前这个男子,一定与母亲的失踪有关。她没有松开匕首,反而逼近一步:“这玉佩是我母亲的遗物,你怎么会有另一半?” 男子叹了口气,缓缓取下腰间的玉佩,两块玉佩合在一起,严丝合缝,缠枝莲的纹样完整地呈现出来。“在下慕容松,沈墨渊是我父亲。” 男子的话语如惊雷般在苏凝霜耳边炸开,她踉跄着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慕容松没有趁人之危,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我知道你是谁,苏凝霜。你母亲苏婉娘,是我父亲的故人。”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这些年,我父亲一直在找你。” 苏凝霜的大脑一片空白,仇恨与困惑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她一直以为沈家是她的仇人,可眼前的景象,却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雨还在下,她的内心却掀起了滔天巨浪,曾经坚定的信念,在这一刻摇摇欲坠。
慕容松的出现,像一颗石子投入苏凝霜沉寂已久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她没有立刻答应慕容松去沈府的邀请,而是选择了沉默。第二天清晨,雨过天晴,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姑苏城的青石板路上,折射出晶莹的光芒。苏凝霜独自来到拙政园,试图在这江南园林的景致中,理清混乱的思绪。
拙政园的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池水清澈见底,倒映着岸边的垂柳与红花。苏凝霜沿着回廊漫步,看锦鲤在水中嬉戏,听鸟儿在枝头鸣唱。这般宁静优美的景象,让她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她想起母亲日记里写过,拙政园是她最喜欢的地方,每年春天,她都会和沈清婉一起来这里赏牡丹。那时的母亲,一定是快乐的吧,没有仇恨,没有恐惧,只是一个热爱生活的女子。
走到一处名为 “与谁同坐轩” 的亭台时,苏凝霜听到了悠扬的琴音。琴声清越婉转,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如泣如诉,恰好击中了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她循声走去,看到亭中坐着一位白衣女子,正拨动着琴弦。女子面容温婉,眉眼如画,正是慕容松口中的沈清婉。
沈清婉看到她,并未停下演奏,只是抬眸对她微微一笑。琴音依旧流淌,苏凝霜不由自主地在亭外坐下,静静地聆听。琴声中,她仿佛看到了母亲年轻的模样,看到了她与沈清婉在园中嬉笑打闹,看到了她与沈墨渊在桃花树下并肩而立。那些被仇恨掩盖的温情,在这一刻悄然复苏,让她的眼眶微微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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