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HH市的头几天,时间像是被按下了慢放键。深冬的寒意被隔绝在窗外,屋内的暖气烘得人懒洋洋的。耿斌洋享受着母亲日复一日变着花样的投喂,听着父亲偶尔关于“注意身体”、“别太拼”的简短叮嘱,那颗在赛场上和学业间高速旋转了数月的心,终于缓缓落回实处,浸泡在一种近乎奢侈的安宁里。
芦东在家话依旧不多,但紧绷的肩线明显松弛下来。他保持着基础的训练习惯,每天清晨都会出门跑圈,在HH市冰冷的空气中唤醒身体。父亲会默默准备好热水,有时会站在窗边看他离去的背影,父子间无声的交流,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
张浩家则是另一番景象,他用奖金给家里添置了些小物件,陪着父母看电视、唠嗑,家里充满了久违的、扬眉吐气的热闹。他咋咋呼呼地讲述着省决赛的惊险,描绘着北大区死亡之组的强大,父母听得津津有味,眼里是藏不住的自豪。
彻底放松、饱睡了几个懒觉、将积攒的疲惫和风尘都洗刷干净后,那股关于故乡、关于旧友的牵绊才开始在心底清晰起来。在一个天色灰蒙但无风的傍晚,三人重新聚首,约上了高中时同在校队,但毕业后选择了普通大学的同学林田,来到了那家承载着他们无数青春记忆的“大华烧烤”。
推开那扇被岁月和油烟浸润得发黑的木门,喧嚣声浪和浓郁的炭烤香气瞬间将人包裹。店里依旧人声鼎沸,墙壁上泛黄的足球海报边角卷曲,一切都散发着熟悉的味道。
“东少!耿少!浩哥!”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身形略显单薄的年轻人从角落的卡座站起身,脸上带着腼腆而真诚的笑容,正是林田。他当年在队里踢替补中场,技术细腻,但身体对抗稍弱。
“以后可别这么叫了,现在听着挺别扭的!”
芦东有点不好意思的道
“哎!这不都叫习惯了吗!!”
林田笑着说道
张浩大笑着上前,用力拍了拍林田的肩膀:
“田儿!可以啊,眼镜一戴,有点文化人的样子了!”
林田推了推眼镜,不好意思地笑了:
“浩哥你就别取笑我了。”
四人落座,油腻的桌面,吱呀作响的椅子,构成了一种令人安心的氛围。无需寒暄,往日的熟稔便自然而然地回归。
“老板!五十个肉筋,二十个肥瘦,十个鸡心,一盘毛豆花生拼盘,先来一箱哈啤,要冰镇的!”
张浩熟门熟路地点单,气势十足。
炭火很快燃起,肉串在通红的炭块上滋滋作响,油滴坠落,爆起诱人的香气和零星的火花。冰凉的啤酒倒入厚重的玻璃杯,泡沫丰盈雪白。
“来!为了咱们哥几个又凑齐了,为了咱大HH市的冬天,走一个!”张浩举起酒杯,大声倡议。
“为了凑齐!”
“走一个!”
杯子重重地碰在一起,冰凉的酒液带着微微的苦涩和麦香冲入喉咙,瞬间激活了全身的暖意,也打开了记忆的闸门。
几杯酒下肚,话题从各自大学的趣闻,渐渐滑向了那片他们共同挥洒过汗水的绿茵场。聊起高中时那些幼稚又热血的训练,某次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