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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抽回手,直接打断了母亲的嘘寒问暖:“娘,不必忙了。
我且问你,为何不准春菊、秋兰,还有竹茹妹妹去迎接夫君?
您可知这样会让他多心,寒了姐妹们的心?”
陆芸凝放下茶盏:“云裳,你如今是皇后了,脾气见长,进来也不知好好说话了?”
陆云裳行了一礼:“女儿不敢.....
只是心中疑惑,还请母亲明示。”
陆芸凝轻哼一声,道:“有何疑惑?
我觉得并无不妥。
凌不凡,他如今虽是东陵国君,风光无限。
但你莫要忘了,他当初不过是我陆家区区一介赘婿!
若非我陆家给他立足之地,若非你倾心于他,他焉能有今日造化?”
“娘!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他是君,我们是臣,更是家人,岂能再以旧事论尊卑?”陆云裳辩驳道。
陆芸凝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笑道:“哎哟,我当是什么事呢,就为这个?
娘这也是为了她们好,更是为了这个家着想。
幼长如今身份不同往日,乃是一国之君,这突然回金陵,定然是前呼后拥,事务繁忙。
她们几个女子,贸然前去,万一冲撞了仪仗,或是惹得幼长分心,岂不是不美?
娘想着,等安顿好了,幼长自然会召见她们,何必急在这一时,显得我们陆家不懂规矩似的。”
她说着,又想去拉陆云裳的手,语气带着几分自以为是的精明:“再说了,裳儿,你现在是一国之后,是陛下身边最得力的人。
她们……终究是妾室或是丫鬟,这上下尊卑还是要有的。
娘这是在帮你立规矩,免得她们日后忘了自己的身份,恃宠而骄,再给你添堵......”
陆云裳听着母亲这番冠冕堂皇又隐含挑拨的话,只觉得心头一阵发凉,她后退一步,目光失望的看着自己的母亲:“立规矩?
娘,您真是为了我好吗?
还是在为您自己那点心思算计?”
她语气不由得加重几分:“夫君是什么性子,我比您清楚!
他重情重义,最念旧情。
春菊、秋兰自小跟着我,与他亦是情分匪浅!
竹茹妹妹更是他明媒正娶的娘子,为他守着这金陵的产业,劳苦功高!
她们不去迎接,夫君心中会如何想?
只会觉得我们陆家怠慢了他放在心上的人!只会觉得寒心!”
陆云裳越说越气,声音也冷了下来:“您口口声声说为了陆家,可知您这样做,才是真正将陆家置于不义之地!
夫君待我陆家恩重如山,陆家能重获荣光,皆赖夫君!
您不思回报,反而在后宅玩弄这些小心思,干涉他的家事,离间我们夫妻、姐妹之情!
您这究竟是想帮我,还是想毁了我,毁了陆家?!”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句句戳在要害上。
陆芸凝被女儿当面驳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尤其是那句“玩弄小心思”,让她有些挂不住脸,不由得也带上了几分恼意:“你!你这孩子,怎么跟娘说话呢?
娘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陆云裳彻底失望,“若真为了我,就请娘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更不要插手夫君后院之事!
夫君的家事,自有夫君和我来定夺,无需旁人置喙!
包括您!
今日之事,我希望是最后一次!
若娘日后再如此行事,就莫怪女儿不孝,只能请爹爹做主,或者……我亲自去求夫君,给您另寻一个清净的院子颐养天年,免得您再为这些‘琐事’劳心费力!”
“怎么!你这做女儿的还想将我囚禁起来是吧???
我这女儿是白养了!!!”陆芸凝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怨气,“他回来了,不先来拜见我这位岳母大人,倒先去陪那个新来的陈国丫头逛什么吉顺楼?
在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
还有没有记着我陆家昔日的情分?”
她越说越觉得有理:“当年我能让竹茹她们留在金陵,已是给了天大的面子。
难道还要我陆家上上下下,眼巴巴地跑去知府衙门排队等着他召见不成?
天下哪有这个道理!该是他来拜见我!
这才显得他念旧情、知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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