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徽也有些尴尬,说道:
“太子病重的消息,在半个月前就传遍各个藩王府了。”
“秦王朱樉误以为太子是为了替他求情才累病的,听完消息后,骑着快马一路哭着赶回来。”
老爷子听得火冒三丈:“让他滚回去!”
可一转眼看到朱标怀里的画,他又强忍住怒气:
“罢了,他爱来就来,来了也别理他。”
“上次的账,我还没跟他算呢!”
“我给了他那么多好地,他不好好治理,反倒劳民伤财、大肆建工程。”
“他敢回来,我就敢治他!”
詹徽继续说:“不只是秦王,晋王和燕王也都听说太子不行了。”
“晋王发誓要找秦王拼命,燕王更是让朱高炽、朱高煦两个儿子披麻戴孝,要来奔丧。”
老爷子气得脸都抽了:“没人告诉他们太子已经没事了?”
詹徽点头:“信使早派了,但途中情况不明。”
他停顿了一下,又压低声音补充道:
“云南的沐英听说太子病重,当场吐血,已经病倒了,恐怕……快不行了。”
“什么?!”
老爷子一听,踉跄后退,差点摔倒。
“他要死了?不可能!”
他满脸震惊地喃喃自语,半晌才反应过来:
“赶紧回行宫,召集御医,派人去接沐王!”
“他是心病,看见太子说不定就好了!”
“快去!!”
老爷子的脑海中,浮现出当年刚成亲时,沐英还是个小孩子,喊着“爹娘”跟在身后。
后来,他主动要求镇守云南,远离京城,只为了不给老爷子添麻烦。
可如今……
竟然因为朱标,差点命都没了?
不行!
朱标活得好好的,沐英也一定能挺过来!
深夜。
在南直隶通往京城的官道上,一名中年男子骑着快马,飞速前行。
他身边原本有两匹马,但其中一匹已经累瘫在地,动弹不得。他没多想,跳上另一匹继续赶路。
这一路,他身上的锦衣早被灰尘弄脏,头发也随便扎成一束,像个蓬头垢面的野人一样。但他完全不在意,连休息都顾不上。
从陕州赶往应天,他把本该走一整天的路,硬生生缩短了一半时间。
换马后,他没有多看周围的风景,而是望着远方,嘴里低声道:
“快到了……大哥,我来了。”
想到这,他眼圈一红,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随后,他抬手摸了摸背上的荆条,咬牙说道:
“大哥,都是我的错……我真不是人!”
“那老头这几年彻底疯了,谁都敢杀!杀胡惟庸、陆仲亨、郑遇春,连李善长都杀了!”
“我就是想享受一下,怎么就不行了?我打了一辈子仗,好不容易当了秦王,不能享受一下吗?”
“结果老头非要把我叫回去,还想杀我!是你出面帮我求情,才让我躲过一劫……”
说到这,他眼里满是痛苦,咬住自己的胳膊,强忍悲伤。
他就是朱樉,从小脾气就暴躁,哪怕是北元名将王保保的妹妹......观音奴,也从来没让他心软过。
可在他心里,这世上,他只认一个大哥!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那个一直护着他的大哥,竟会因为帮他说话,被害死……
他越想越懊悔,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太子在临死前,最后还在求皇帝别杀我……”
“我真是畜生不如啊!”
“这一次,就算皇帝要杀我,我也要见大哥最后一面!”
他一咬牙,又挥起鞭子抽向马背。
这一趟下来,他已经跑死了九匹马!
但他根本不在意。
“驾!”
正当他继续策马狂奔时,身后忽然传来呼喊:
“秦王!秦王!”
一队士兵快马追来,喊道:
“秦王,京城的信使带回消息,说太子没事了!您可以不用去了!”
朱樉一愣,猛地停下马。
“什么?”
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连忙问道:
“有皇帝的印章吗?”
士兵一时语塞,支支吾吾道:
“这……这只是听信使说的,还没有圣旨……”
朱樉眼神一沉,怒吼道:
“你敢骗我?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