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探索者踏入了万年尘封的秘境,而来自遥远西方的求知者,也终于抵达了帝国的前沿哨所。历史的这一刻,智慧的火花在东西方同时迸发,照亮了未知的黑暗,也映照出彼此的面容。
周允亲自率领的十人精锐探索队,举着特制的、举着特制的、燃烧着混合了特殊树脂以增强亮度和耐久的火把,小心翼翼地踏入了青铜巨门之后。门内并非预想中的狭窄通道或墓室,而是一条宽阔得可容四马并驰、向下倾斜的甬道。甬道四壁光滑如镜,材质非石非玉,触手温润,隐隐有金属质感,其上同样刻满了那种神秘的符号。
前行约一里,眼前豁然开朗,探索队成员无不发出压抑的惊呼。他们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人工开凿的地下穹隆之中!穹顶之高,火把的光亮竟无法完全触及,上面镶嵌着无数发出微弱磷光的奇异晶体,模拟出了一片与外界星空迥异、却同样浩瀚深邃的“地下天穹”!
穹隆中央,矗立着数座结构奇特的建筑,线条流畅,充满了几何美感,与已知的任何建筑风格都截然不同。它们同样由那种光滑的材质构成,保存得相当完好。探索队分散开来,谨慎地进入这些建筑。
在其中一座最为宏伟的建筑内,他们发现了更多的壁画。这些壁画不再是象征性的符号和星图,而是近乎写实的叙事场景!壁画描绘了那些头戴奇异冠饰的“神人”如何驾驶流线型的舟楫穿越星海,如何建立宏伟的城市,如何观测星辰制定历法,甚至……如何发生惨烈的内战,最终导致文明衰败,幸存者分散各地,其中一支似乎远涉重洋……
更令人震惊的是,在一处类似控制中心的大厅里,他们发现了一些镶嵌在墙壁上的、已经失去光泽的水晶面板,面板前方还有着类似座椅和控制台的构造。虽然所有设备都已沉寂,但整个场景无不暗示着一种远超想象的技术水平。
“这里……不是陵墓,也不是简单的祭坛。”周允抚摸着冰冷的水晶面板,声音干涩,“这是一个……失落文明的最后庇护所,或者说,指挥中心。他们记录的,是一场跨越星海的迁徙与陨落。”
探索队不敢久留,在详细绘制了内部结构图,记录了大量壁画内容,并小心翼翼地取了几块失去活性的小型水晶样本后,便按原路退出。他们将那扇青铜巨门重新虚掩,留下重兵把守。带回的消息和样本,足以让整个研习院,乃至整个长安,陷入更长久的震撼与思索。一部沉默的、关于史前文明的史诗,已然揭开了第一页。
就在南瞻洲地底发现震撼人心之时,博尼法斯率领的“学术使团”历经风浪,终于抵达了黑海“定北港”。他们受到了黑海总督府属官(非赵文渊亲自接见)合乎礼仪但保持距离的接待,被安置在专门的客舍。
很快,在总督府的安排下,一场小范围的、非正式的学术交流在港口的“观海书院”内举行。大唐一方出席的是几位在港口任职的、通晓数理或医药的低阶文官和本地招募的学者;欧罗巴一方则是博尼法斯和他的几位修士。
交流起初有些滞涩。博尼法斯试图探讨亚里士多德的逻辑学和托勒密的天文学,但唐方学者更感兴趣的是这些学问的实用价值,例如逻辑能否用于改良律法条文,星象能否更精确地指导航海。而当博尼法斯展示带来的星盘和几何模型时,唐方一位年轻文官仔细观察后,竟指出了其中几处基于希腊地心说而产生的设计误差,并大致解释了唐人所持的、更为先进的宇宙模型观点,让博尼法斯等人面面相觑,内心受到巨大冲击。
反过来,当唐方学者随口谈起正在南瞻洲进行的、关于万年文明遗迹的探索时,那轻描淡写的语气和涉及的时间尺度,更是让博尼法斯等人感到一种认知上的眩晕。他们意识到,对方所关注和探索的领域,其广度和深度,似乎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框架。
这次交流,并未取得什么具体的成果,更像是一次相互的试探与认知校准。博尼法斯更加坚定了之前的判断:想要与这个帝国进行深层对话,必须拿出更具分量、更实用的知识。而唐方学者则觉得这些西方学者“虽有所学,然拘泥古说,未尽其实”,但对其带来的某些数学工具的严谨性表示了欣赏。东西方思想的第一次正式碰撞,在平静的表面下,激荡着深层的涟漪。
亚琛的王宫内,丕平在消化了奥多伯爵带来的巨大震撼后,开始将“向东学习”的念头转化为具体政策。他无法直接获取大唐的技术,便从力所能及的方面着手。
他下令在宫廷和主要修道院中,鼓励学习数学和基础几何学;他要求工匠们尝试仿制那些奥多描述过的、看似简单的唐国器物,如水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