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张脸连同脖子都烧了起来!
他猛地别过脸去,不敢看鹤元劫的眼睛,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只出一个干涩的音节:
“我……”
鹤元劫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解释。
他靠在椅背上,目光投向窗外明晃晃的阳光,眼神有些悠远,声音也变得低沉而平和,带着一种兄长般的厚重:
“皇甫,我鹤元劫,是个粗人,没什么学问,有时候也莽撞……但我不傻。”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相反,在一些大事上,我这人……感觉还挺灵光的。”
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皇甫逸尘,眼神锐利而坦诚:
“我看出来了。
我妹妹……鹤雨纯,她对你,或多或少有意思,反正是比吴怀志那小子强多了。”
他的语气无比笃定,“从她照顾你时的眼神,从她听到你昏迷中喊她名字时,那藏不住的表情,我就知道了……她再也不只是我的妹妹了。”
鹤元劫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释然:
“她以前说,要跟我一起当守望者,杀出剑网……我那时听了,挺开心,可现在……”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雨纯妹妹长这么大没少受苦,现在漂亮了,也有出息了,她的路比我的坦荡。
我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好好活着。
守望者那条路……我自己一个人去闯,就够了。”
病房里一片寂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
皇甫逸尘静静地听着,眼眶一点点湿润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平日里大大咧咧、此刻却显得格外沉稳可靠的兄弟,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股滚烫的暖流。
而在那扇并未关严实的、带着岁月纹理的木门外。
鹤雨纯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空了的搪瓷杯。
她早已泪流满面,纤细的肩膀无声地颤抖着。
哥哥那低沉而清晰的话语,一字一句,如同最温暖的暖流,又如同最锋利的刻刀,深深烙印进她的心里。
那一声“她再也不只是我的妹妹”
,让她再也控制不住,压抑的呜咽从紧咬的唇齿间溢出,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打湿了胸前的衣襟,也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洇开小小的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