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府虽已不在皇城,但根基尚存。
你既与贤婿交好,回头老夫寻个机会,向圣上请道旨意,试试看能否让你们这一支搬回皇城来吧。
正所谓,故土难离啊。”
皇甫逸尘闻言,心头剧震!
搬回皇城!
这是他多少年的夙愿!
他强压住内心的狂喜,起身深深一揖,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逸尘……代皇甫家,叩谢公叔大恩!”
这份意外收获,让他觉得今夜这趟冒险,值了。
最后,御国春的目光落在了鹤雨纯身上。
少女金碧眼,容颜姣好,气质温婉中带着坚韧,与御国千雪的复杂截然不同。
他打量了许久,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听说鹤姑娘是贤婿的义妹,真是亭亭玉立,仙姿玉貌。”
他温和地问。
“谢……谢谢公叔夸奖。
嗯……鹤元劫和我的亲哥哥是一样的。”
鹤雨纯起身,微微屈膝行礼,声音清脆。
御国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来“义妹”
这词这孩子不爱听,以后不提了。
他目光在鹤雨纯脸上逡巡片刻,没再多问什么,心想回头再派人调查罢。
御国春招呼大家用菜。
席间,御国千雪始终沉默。
她小口喝着一碗鱼汤,动作斯文优雅,挑不出一丝错处,却像一尊没有温度的玉雕。
御国春偶尔目光扫过她,那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想亲近的渴望,但更多的是一种不知如何下手的无措和……被那冰冷拒绝后残留的固执。
父女之间,近在咫尺,却隔着比神光之墙更厚的坚冰。
方才那番剖白,仿佛只是醉酒后的一场幻梦,梦醒了,隔阂依旧深如渊海,无法化解。
鹤元劫看着这对别扭的父女,又看看身边努力维持仪态、眼神却时不时飘向皇甫逸尘的妹妹,再看看埋头对付美食、眼镜片上蒙了一层水汽的明哲,心里直叹气:这老登,人其实……不算太坏。
就是和千雪一样,骨子里都带着一股子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倔劲儿!
明明心里可能都有点松动了,可当着对方的面儿,偏要端得跟什么似的,死活不肯敞亮!
这顿饭后半截,对于鹤元劫来说,吃得比打仗还累!
虽灯火通明,珍馐满桌。
但推杯换盏间,客气的官方话语流淌,似乎再也寻不回那片刻带着酒气与泪水的、短暂的、近乎真实的暖意。
御国春缓解氛围接着与皇甫逸尘、明哲攀谈起来。
明哲博闻强记,对皇城典故、世家谱系竟也如数家珍,应对得体,让御国春眼中也掠过一丝惊讶。
皇甫逸尘谈吐文雅,毕竟也是贵族出身,气质相貌也讨喜。
他连连敬酒斟酒,不管御国公叔能否帮自己家族一把,就冲刚才那句话,皇甫就很感谢他……
御国春的目光时不时落在鹤雨纯身上,依旧带着几分审视。
鹤雨纯被他看得有些紧张,碧绿的眸子低垂着。
饭吃得差不多了,气氛依旧沉闷。
御国千雪放下汤匙,那清脆的磕碰声在寂静的厅堂里格外清晰。
她抬起冰蓝的眸子,终于第一次正眼看向主位的父亲,声音清冷得像檐下初融的冰凌,不带任何情绪:
“公叔大人。”
鹤元劫打了一个寒噤,可悲的厚障壁横亘在这父女之间。
“为何让鹤元劫带剑来?”
她的目光扫过墙角靠着的归墟墨羽。
御国春端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放下,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哦,这个啊。
不是为父的意思。”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是另一位……他让带的。
他本来说今晚要来,临时有事耽搁了。”
“谁?”
御国千雪追问,冰蓝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堂兄,御国千夜。”
御国春缓缓吐出那个名字。
轰——!
这个名字仿佛带着无形的重量,瞬间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厅堂内刚刚因为交谈而略有缓和的气氛,骤然降至冰点!
空气仿佛凝固了,连琉璃灯盏的火苗都似乎停止了跳动。
皇甫逸尘、鹤雨纯、明哲瞬间屏住了呼吸,脸上写满震惊和敬畏。
一正圆大师捻动佛珠的手也停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