锭烫手的银子,拿起右脚的靴子……
这回学乖了,没急着穿,先伸手进去仔细摸索……
果然!
靴筒深处,又摸到一个硬物,形状却很奇怪,不是方方正正的银子。
掏出来一看,鹤元劫瞬间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一个用枯黄稻草胡乱扎成的小人!
粗糙简陋,勉强能看出人形。
最刺眼的是,一根足有三寸长的、闪着寒光的铁钉,狠狠地、直直地钉穿了草人的心脏位置!
草人的脖子上,还用红墨水歪歪扭扭地画了个圈,旁边贴着一张更小的纸条,上面一行小字,墨迹淋漓,带着浓烈的怨气:
“鹤元劫,你个负心汉!”
负……负心汉?!
这三个字像炸雷在鹤元劫脑海里轰然炸响!
负心汉?!
负谁了?!
自己和御国千雪之间……
算哪门子的“负心”
?!
可那根冰冷的长钉,仿佛带着诅咒的力量,死死钉在他眼前……
马车里那个带着掠夺和戏谑的强吻,她贴在自己耳边微喘的气息,还有……还有那次“奖励”
时,她印在自己脸颊上那个冰凉又柔软的吻……
画面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清晰得可怕……
鹤元劫只觉得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脸颊滚烫,心跳快得几乎要破膛而出!
他握着那个扎着钉子的草人,手心里全是冷汗。
混乱、惊愕、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被指控的荒谬和……难以言喻的悸动,像滔天巨浪瞬间将他淹没。
这到底算什么?!
她到底对自己……
是怎样的感觉。
他想起之前,在归途的马车里,他问她两人这荒唐的关系算什么……
她当时只是望着马车车窗外,指尖绕着银,害羞地(不知道是不是装的),轻飘飘地丢下一句:“先这样吧。”
先这样吧……
这几个字,是最锋利的冰锥,刺得他心头寒,又搅得他心乱如麻。
鹤元劫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冰冷的床铺边沿,手里还攥着那个诅咒草人。
目光茫然地落在面前那双崭新的皮靴上。
左脚那只,里面躺着十两“怕他穷死”
的银子;右脚这只,藏着指控他是“负心汉”
的诅咒草人。
荒谬!
扭曲!
不可理喻!
可偏偏……那双靴子,皮质上乘,做工精细,穿在左脚上试过,尺码分毫不差,舒适得令人喟叹。
她连他脚多大都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脑子里像塞进了一团乱麻,越扯越乱。
怒火、委屈、茫然、悸动……
种种情绪撕扯着他!
他猛地将那个扎着钉子的草人丢进床底最深处,眼不见为净!
算了!
鹤元劫用力抹了把脸,像是要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抹掉。
思来……
自己确实有不对的地方……
有句老话,买卖不成仁义在。
就算这婚结得荒唐,就算两人之间这关系比蜘蛛网还乱,可说到底,她帮过他不少。
给自己寄过不少东西,救皇甫兄弟的命,带自己去岚安城好一番逛游,价值千金的“磐石同心”
,御国春老爷子和剑神大人的人脉,还吻过自己……
自己长这么大,还没有体验过与女子,还是与如此漂亮的女子,做出那等亲密之事……
君子论迹不论心。
她对自己不错。
但话说回来,自己何尝不是搭上了自己一辈子?
那份盖章的“婚书”
,货真价实,让她避开了多少麻烦?
不过,本来自己也没有结婚的打算,对自己没什么影响也就是了。
这样算记下来,似乎确实是自己的不是
自己是男人,心得宽,不管怎么说……
两人至少也算朋友……
对!
朋友!
这个念头像根救命稻草,让他混乱的心绪稍微定了定。
既然是朋友,自己确实办的不对。
如今她又寄了东西来,虽然有一点点惊悚,但……东西是好东西,自己站在“朋友”
角度考虑,也勉强理解……
总得回点什么吧?
他在营房角落的杂物堆里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