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忽有人家临曲水(2 / 5)

看陛下寿辰在即,今日的刺杀大臣们也都察觉出不一样的意味来,当务之急须得尽快寻到陛下踪迹,否则,玉京恐怕要彻底变天了。

远在数里之外的陆廷渊与姜澂鱼二人却对朝堂今日发生之事一无所闻,泛滥的洪水裹挟着二人一路往下游冲去。

也不知道顺着水流漂了多久,在从高空跳下来的那一瞬间,姜澂鱼似乎就被水花拍晕了。

恍惚中,她只记得有一双手臂紧紧箍住自己,以免被湍急的洪流冲走。

饶是被人一路护着,她却依旧不可避免地呛进去好几口水,醒来后便猛咳了好一阵,整个胸腔都在隐隐作痛。

不过,眼下情况最严重的并不是她,而是身边躺着的陆廷渊,他已经晕过去了。

怕他是呛进了水,于是她赶紧去按压他的胸腔,又捏住他的鼻子给他连渡了好几口气。

忙活了好半晌,可是,他却依然没有任何转醒的迹象。

她又赶忙扒开他的衣服去检查他后背的伤口,那伤伤在肩部,虽然已经不再出血,但是上面的药粉早就被雨水冲刷地一干二净,在水里泡久了,边缘还泛着白。

她赶紧将他袖袋里的金疮药翻出来,给他厚厚地洒上一层,又给他重新包扎好,而后让他半靠在自己怀中。

她拍了拍他的脸,可怀中人依旧毫无所觉,依旧昏迷不醒。

眼下天已经快黑了,此时这里就她一个人,她本来就害怕,再加上陆廷渊重伤昏迷,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对陌生环境的恐惧,加上对陆廷渊伤势的担忧,姜澂鱼的心理防线被彻底击溃。

她的眼泪终于抑制不住地大颗大颗掉落下来,声音也不可抑制地带上了哭腔。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陆从安,你醒醒,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恍惚中,陆廷渊好像听见有人在叫他。

陆从安——

这个名字,已经好久没人这么唤过了。

印象中,父皇和母后从不曾这样唤过他。

事实上,他们二人对自己,就连寻常的召见都很少有,说话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在外*人面前,父皇只会说“大皇子如何如何”,成年后又改称“宁王如何如何”;对着他时,则只有一个“你”字,除此之外再没有多余的称呼。

在他小时候,母后倒是喊过他“阿渊”,不过次数也是极少的。

至于大臣、侍从们,也只会尊称他为殿下。

他的名与字,仿佛就是天生为那个人而起的。

不论是生气时连名带姓脱口而出的“陆廷渊”,还是小意缱绻时亲昵地唤着他的字——“从安”。

陆廷渊与陆从安,好像成了只存在于她嘴间的名字。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就连他做梦时,她在梦里也从来都是生气地叫着他的名,已经很久没听到有人唤他从安了。

即使是梦,也好啊。

如今,他已经御极四海,名与字俱是需要避讳的存在。

普天之下,也再没有那个能如此亲密地唤着他名字的人了。

此时绝望如野草般在姜澂鱼心里疯狂滋长,正当她想把他扶起来,随便找个什么地方落脚的时候,原本昏迷着的人却悠悠转醒了。

姜澂鱼大喜过望,脸上犹带着泪珠,嘴角却不自觉地咧开了。

“你醒了?!怎么样?要不要紧?”

见陆廷渊醒了,姜澂鱼连忙询问他如今的身体状况。

要让她背着这么一个成年且高大的男子去寻找藏身之所,实在有些难为人,而且,她如今自己走路都费劲。

所幸陆廷渊转醒后状态尚可,后背的伤口在大内上等金疮药的效力下也不再疼痛,体力也渐渐恢复。

“无碍。”他回道。

许是她眼里的惊喜与担忧之色太过明显,随即陆廷渊站起身来,缓缓活动着肩膀,又补充了一句:“没什么感觉。”

这点伤,还不够他放在眼里。

方才昏迷,也不过是坠崖时他为了护她,给她当了回人肉垫,因此被巨大的冲击力拍晕了而已。

不过,二人现。

要不然这样湿漉漉地在这山里过一夜,第二天,不——今天夜里就会烧起来。

二人皆看到彼此眼中的沉重之色。

事不宜迟,趁着天还没完全黑,得赶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