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姚崇却不急不躁,从袖中掏出一卷泛黄的羊皮卷,展开在李隆基面前:“陛下若有此心,先得答应老臣十件事。”他指着卷上的字,一字一句道,“其一,禁止外戚干政,后宫不得与闻朝政;其二,严惩贪污受贿,哪怕是皇亲国戚也不能姑息;其三,精简机构,裁汰冗余官员……”
李隆基越听眉头越舒展,等姚崇说完,他猛地一拍案:“准!就依爱卿所言,这十事,朕件件应允!”
可改革的刀子刚举起来,就遇到了硬骨头。李隆基下令裁撤中央各部门的闲散官员,一下子动了数千人的奶酪。那日清晨,一群被罢黜的官员堵在宫门口,有哭天抢地的,有捶胸顿足的,还有人抱着宫墙的砖缝不肯撒手。其中一个五品的员外郎,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扯着嗓子喊:“陛下!臣这官是花了五千贯买的啊!还没捞回本钱呢,怎能说撤就撤?”
李隆基在紫宸殿里听得真切,气得直跺脚,对姚崇道:“你看看这些蛀虫!拿着朝廷的俸禄不干事,还敢抱怨!若不把他们连根拔起,大唐如何能兴盛?”姚崇躬身道:“陛下勿怒,此事交给老臣。”他当即下令,凡哭闹者,再贬三级;凡贪腐有据者,直接收监。这一下,宫门口的哭声顿时歇了,那些官员灰溜溜地散去,再不敢造次。
整顿吏治的同时,李隆基还惦记着“文化复兴”。他深知,治国不仅要靠法度,更要靠教化。那日,他换上一身常服,带着几个随从,径直去了国子监。正赶上博士给太学生们讲《论语》,李隆基悄悄坐在后排听了片刻,见学生们听得昏昏欲睡,便走上讲台,笑道:“诸位学子,读书不仅是为了做官,更是为了明事理、安天下。你们是大唐的未来,可要好好学习,将来做栋梁之材啊!”
他讲得兴起,从“贞观之治”说到“武周革新”,又谈到当下的弊政,谁知说着说着,眼角瞥见角落里一个胖乎乎的学生,脑袋一点一点,竟趴在案上睡着了。李隆基又好气又好笑,随手拿起案上的笔,在纸上写了两句:“朗朗读书声,竟有瞌睡虫。莫学井底蛙,当怀天下雄。”写完递给博士,引得满堂学生哄笑,那胖学生惊醒后,红着脸连连作揖,再不敢走神。
朝堂上忙得脚不沾地,后宫里也没让他省心。王皇后自从李隆基登基后,便总觉得地位不稳,尤其是见武惠妃越来越受宠,更是整日愁眉不展。那日,她寻了个由头,跑到李隆基的书房,一进门就抹起了眼泪:“陛下,您可得为臣妾做主啊!武惠妃最近太嚣张了,不仅抢占臣妾的份例,还让宫人在背后编排臣妾……”
李隆基正对着一堆奏折发愁,听她这么说,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揉着额头,苦笑道:“皇后,朕这皇帝当得,怎么比农夫种地还累?朝堂上的事还没理顺,后宫里又闹起来了。”他好言安慰了王皇后几句,心里却清楚,这后宫的风波,怕是才刚刚开始。
历经多年的血雨腥风,李隆基总算坐稳了龙椅。可他知道,开元盛世的路才刚起步——朝堂上,虽有姚崇、宋璟这样的能臣,但太平公主的余党仍在暗中窥伺;后宫里,王皇后与武惠妃的明争暗斗,迟早会波及前朝;边境上,吐蕃、突厥虎视眈眈,战事一触即发。
站在承天门上,望着长安城的万家灯火,李隆基握紧了腰间的玉带。他能否真的缔造一个万邦来朝的盛世?武惠妃又会在后宫掀起怎样的波澜?这一切,都还是未知数。但他眼中的光芒,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属于他的时代,才刚刚开始……。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