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训顿了顿,接着说:“那仇士良最是喜欢凑热闹,这种事情他肯定不会错过。到时候,他必定会带着一群宦官前去查看。而我们呢,只需要提前在仗院四周埋伏好甲士,等他们一踏进院门,就……”说到这里,李训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郑注在一旁补充道:“陛下,臣不仅可以调动凤翔的兵马,还能安排一些死士潜伏在宫门外,以备不时之需。如此一来,即使有什么变故,我们也能迅速应对,确保万无一失。”
文宗听了郑注的话,心中稍安,但仍有些疑虑地问道:“可是,仇士良身边的护卫众多,要想除掉他并非易事啊。”
郑注微微一笑,自信地说:“陛下不必担心,臣已想好应对之策。我们可以先派人散布一些谣言,让仇士良心生恐惧,然后再趁其不备,一举将他拿下。”
文宗听后,觉得此计甚妙,不禁对郑注的智谋赞赏有加。他看着郑注和李训,两人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原本沉到谷底的心忽然被点燃,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文宗的眼睛亮得像两簇火苗,他激动地说:“好!就这么办!此事若能成功,朕必定重重赏赐二位,封你们为国公!”
三人相视一笑,然后对着油灯歃血为盟,以表决心。在油灯光影的映照下,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仇士良伏诛的场面,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兴奋。
第二天早朝,宰相舒元舆第一个出列,捧着奏章高声奏报:“陛下,昨夜左金吾仗院天降甘露,晶莹剔透,凝结在石榴枝叶上,实为百年难遇的祥瑞!臣请陛下率百官前往观瞻,以应天意!”
文武百官纷纷附和,殿里一片“吾皇万岁”的呼声。仇士良站在阶下,三角眼里闪过一丝怀疑——这几日风朗气清,哪来的甘露?可转念一想,若真是祥瑞,自己第一个去捧场,既能讨皇帝欢心,又能在百官面前显威风,何乐而不为?于是他出列笑道:“陛下,此乃上天庇佑大唐,老奴愿先去查看一番,再请陛下移驾。”
文宗强压着心里的激动,故作平静地说:“有劳公公了。”
仇士良带着鱼弘志等二十多个核心宦官,浩浩荡荡地往左金吾仗院去了。李训站在殿门口目送他们远去,悄悄对身边的金吾将军韩约使了个眼色——埋伏的五百甲士,就藏在仗院两侧的廊房里,只等韩约摔杯为号。
可千算万算,漏算了人心里的慌张。韩约本就不是沙场老将,握着酒杯的手一直在抖,廊房里的甲士们更是第一次参与这种弑宦的大事,个个紧张得手心冒汗。有个年轻的士兵想调整一下腰间的佩刀,手指一抖,刀鞘撞在廊柱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这声响在寂静的仗院里格外刺耳。仇士良本就心里犯嘀咕,听见这声异响,像被针扎了似的猛地回头,正好看见廊房的门缝里闪过一丝刀光。“不好!有埋伏!”他老奸巨猾,喊完转身就往门外跑,鱼弘志等宦官也吓得魂飞魄散,跟着他往外冲。
韩约见状,急得把酒杯往地上一摔,大喊:“动手!”可甲士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阵脚,等冲出廊房时,仇士良等人已经跑到了仗院门口。金吾卫的士兵想关门,却被仇士良一把推开,他连滚带爬地往皇宫方向跑,边跑边喊:“李训谋反!李训要杀咱们!”
一场精心策划的“甘露之变”,就因为这一声意外的兵器碰撞,瞬间从围猎变成了溃败。李训在宫门口听见喊杀声,知道大势已去,只能换上百姓的衣服,往终南山方向逃去。而皇宫深处,唐文宗正坐在龙椅上等待捷报,却见仇士良带着一群宦官杀气腾腾地冲了进来,一把将他从龙椅上拽起:“陛下!您看看您信任的好臣子,竟想置老奴于死地!”
文宗看着仇士良那张狰狞的脸,浑身冰凉——他知道,这场赌局,他输得一败涂地。
三、甘露之变:长安城的血色黎明
仇士良带着一群宦官连滚带爬逃回皇宫,袍子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发髻散得像蓬草,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嚣张?可那双三角眼里喷薄的杀气,比疯了的野兽更吓人。他直奔紫宸殿,唐文宗还愣坐在龙椅上,手里攥着的朱笔掉在地上都没察觉。仇士良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揪住文宗的龙袍,那力道几乎要把锦缎扯碎,尖声嘶吼:“陛下!原来这出戏的幕后主使是您!老奴伺候您多年,竟换来一场埋伏?!”
唐文宗吓得浑身发抖,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哆嗦着:“朕……朕也是被李训、郑注蒙蔽的!他们说……说只是请公公看祥瑞……”“祥瑞?”仇士良冷笑一声,唾沫星子溅在文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