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3章 毒计渗山林(1 / 2)

1.

几天后,鬼子驻安南守备地队。

皮木义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面前摊着一张地图,上面西集、马家坡等几个据点的位置被用红笔狠狠划掉了。

“废物!一群废物!”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乱跳,“一个加强排,加上皇军顾问,一夜之间就让人连锅端了!炮楼都给人炸成了碎渣!他们是干什么吃的?!”

下面的伪军军官们噤若寒蝉,低着头不敢说话。

——鬼子高层认定,就是从安南出去的周江河他们干的!申斥的电话把皮木义骂得狗血淋头。

“说!到底是谁干的?!是八路军哪支部队?!”皮木义低吼道,他本能地觉得这手法不一般,“还是周江河他们吗?”

一个手下小心翼翼地回答:“长管,根据逃回来的几个溃兵说……袭击他们的人不多,但火力极猛,用的全是能连发的快枪,枪法准得吓人,……”

另一个军官补充道:“下面……下面都在传,说那是太行山里出来的‘鬼影’,专索人命……尤其是……是咱们这些为皇军办事的人的命……现在好些弟兄晚上站岗都心里发毛,有点风吹草动就乱开枪……”

“放屁!”皮木义厉声打断,但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他强自镇定,走到地图前,看着那几个被抹去的据点,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了上来。

这种精准的斩首、迅猛的打击、彻底的破坏,以及事后散布的恐怖传言……这绝不是他熟悉的八路军主力正面攻坚的打法,更像是一把经过精心打磨的、淬毒的匕首,专门捅向最吃痛的地方。

他仿佛感觉到,有一双冰冷而充满仇恨的眼睛,在黑暗的牛角山中,正死死地盯着他,盯着他们每一个人。

皮木义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心中的不安,但声音还是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干涩和微颤:

“这……这绝不是普通的土八路。”

他顿了顿,几乎是咬着牙说道:

“这是一群……来自幽冥的索命鬼!”

“肯定就是周江河!”

2.

皮木义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

安南县城那间原本象征着他权力与地位的办公室里,此刻只剩下他焦躁不安的踱步声,沉重而凌乱,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敲打着他濒临崩溃的神经。办公桌上,那份刚刚送来的战损报告刺目地摊开着,每一个数字都像是一把刀,狠狠扎在他的尊严上。

牛角山,那个该死的、仿佛笼罩在迷雾之中的牛角山!它不再是地图上一个寻常的等高线标识,而是化作了一个巨大的、不断吞噬他兵力和在鬼子那里影响的深渊,一个他无法逾越的耻辱柱。

为了剿灭山里那伙神出鬼没的抵抗力量,他可谓煞费苦心。过去几个月里,他依据过往“扫荡”的经验,精心调动了安南周边数个据点的皇军与皇协军,在进山的几条主要通道和可疑区域设下了层层叠叠的封锁线。

他原本以为,这铁桶般的包围,加上断绝粮草来源的策略,足以将山里的“泥腿子”困死、饿毙,最不济也能逼迫他们出来决战。然而,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

不仅预设的围困目标未能达成,他派出去的巡逻队却接二连三地神秘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仿佛被山林悄无声息地吞噬。几个位置偏远、兵力薄弱的小型据点,更是被人在一夜之间连根拔起,守军无一幸免,物资被劫掠一空。这些消息像长了翅膀的瘟疫,在皇协军内部迅速蔓延,搞得人心惶惶。

昔日里还能吆五喝六的伪军士兵,如今到了夜里,连单独出门撒尿都胆战心惊,生怕黑暗里窜出索命的影子。牛角山,在皮木义和他的部下心中,已经从一个地理名词,变成了一个充满诡异和死亡的禁忌之地。

更让他憋闷到几乎内伤的是,通过一些极其隐晦、难以证实的渠道,他隐约得知,那伙人非但没有在他的封锁下萎缩困顿,反而似乎还能绕过他自以为严密的防线,跨越数百里的日占区,将一批关键的药品和物资,送到了同样处境艰难的八路军主力部队手中、给八路军主义提供支援!

这个消息,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得他眼冒金星。这已不仅仅是军事上的失利,更是对他个人能力、对他这个安南地区最高军事指挥官赤裸裸的嘲讽和羞辱!证明他所有的谋划、所有的行动,在对方眼里都形同虚设,像个蹩脚的丑角在舞台上徒劳地表演。

“周江河……周江河……”皮木义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那份报告,他咬牙切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