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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吹动他花白的须,气氛有些凝滞。
周围的月氏武士们,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司通伏在冰冷的岩石上,冷眼旁观着这场交涉。
张骞的恳求在它听来无比讽刺。
了解?记录?参详?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面对什么!
那东西散的神经辐射,哪怕只是靠近观察,对普通人的心智都是一种缓慢的侵蚀和毒害!
张骞和甘父此刻的激动和专注,焉知没有受到那无形辐射的微妙影响?
最终,乌洛兰长老似乎被张骞的诚意打动,或者觉得仅仅是观察记录并无大碍,他缓缓点了点头:“使者心系君国,情真意切。
也罢,念在你们远来不易,又带来了故土的消息,我可以破例一次。
但,”
他的语气陡然变得严厉,“只许远观,不可亵渎!
更不可触摸!
圣物有灵,不容冒犯!”
“多谢长老!
多谢长老!”
张骞和甘父大喜过望,连连道谢。
在几名月氏武士警惕的注视下,张骞和甘父小心翼翼地靠近祭坛。
他们从随身的行囊里拿出准备好的、打磨光滑的薄木牍和烧制好的炭笔。
两人围着祭坛,从不同角度,屏息凝神,开始一丝不苟地描绘那块黝黑的“星铁”
。
张骞的画工显然更为精湛。
他先用炭笔勾勒出“星铁”
那庞大而不规则的轮廓,下笔沉稳而准确。
接着,他全神贯注地描绘着表面那剧烈熔融形成的凹凸纹理,一道道扭曲的凸起和深陷的凹痕在他笔下渐渐呈现,带着一种狂暴凝固的力量感。
他尤其仔细地刻画着那些流淌的金色和银色熔流纹路,试图捕捉它们在光线下那种内敛而神秘的光泽。
他甚至注意到了几处相对平坦区域那些细微的几何刻痕,虽然无法理解其含义,但还是尽可能忠实地将其描绘下来。
甘父则在一旁记录文字。
他用小篆在另一块木牍上飞快地写着:“…其色玄黑,黯如永夜…形如神魔搏击所遗残骸,嶙峋诡谲…表面熔痕遍布,若金蛇银蟒盘绕凝固…偶见细微刻痕,规整异常,绝非天工,疑似…神文?…”
两人完全沉浸在对这“天外奇物”
的观察和记录中,浑然不觉时间的流逝,更未察觉那无形无质的神经辐射,正如同最细微的尘埃,随着他们的每一次呼吸,悄然渗透着他们的身体和意识。
他们的眼神变得更加专注,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兴奋光芒。
司通伏在冰冷的岩石上,金色的瞳孔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这一切。
张骞笔下那逐渐成型的“星铁”
图样,那些扭曲的熔融痕迹,那些金银纹路,尤其是那几处被张骞敏锐捕捉到的几何刻痕……像一把把冰冷的钥匙,不断地插入它记忆的锁孔,打开一扇扇尘封的、充满硝烟与毁灭的画面!
那些刻痕……它想起来了!
那是丑山族“裂蹄兽”
突击艇引擎舱外部检修面板上的矩阵定位槽!
那些熔融的金色纹路,是能量导管过载爆裂后,高导能量液喷溅冷却形成的合金沉积!
那些银色的纹路,是装甲层内部承力骨架在高温下融化渗出后形成的骨架状脉络!
一股浓烈的、混合着臭氧、熔融金属和生物组织烧焦的刺鼻气味,仿佛穿透了时空的阻隔,猛地冲入司通的鼻腔!
那是战场的气息!
是尼巴鲁星崩解时地狱般的景象!
是月球基地激战时,丑山族突击艇被盘古戬的灵能重击撕裂装甲、核心熔毁爆炸时散出的死亡之息!
司通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愤怒、悲伤、对过往战友的怀念、对眼前这罪恶残骸的憎恶……无数激烈的情绪如同熔岩在它冰冷的胸腔里翻腾冲撞!
它的爪子深深抠进岩石,出细微却刺耳的刮擦声。
它几乎要抑制不住冲上去,用自己此刻唯一还算锋利的爪牙,在那肮脏的金属上留下耻辱的印记!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目光复杂地看着汉使描绘圣物的乌洛兰长老,似乎察觉到了司通这边细微的动静。
他的目光扫了过来,落在了那只伏在岩石边缘、显得异常安静却又似乎绷紧了全身的灰白色小猫身上。
长老的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和更深沉的忧虑。
他轻轻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