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水分,一层薄薄的、略显粗糙的淡黄色“薄片”
在石板上逐渐成型。
司通用爪子尖轻轻挑起薄片的一角。
虽然脆弱,但确实成型了!
这就是最原始的“纸”
的雏形!
它叼着这片粗糙的“纸”
,再次返回兰台。
它避开人迹,在一处废弃的偏殿角落,找到了一盏残破的油灯和半块凝固的墨锭。
它用爪子蘸了点灯油,小心地涂抹在墨锭上,慢慢研磨出少许墨汁。
然后,它用爪尖最锋利的部位,蘸上墨汁,在那张粗糙的薄片上,尝试书写。
墨迹在粗糙的纤维表面晕染开来,笔画模糊,远不如在竹简上清晰。
但司通的金色瞳孔却亮了起来!
方向是对的!
它需要更细的纤维,更好的打浆和抄造工艺!
它开始了漫长而孤独的实验。
每个深夜,它如同勤勉的工匠,在洛水河畔和兰台废殿之间往返。
它尝试不同的植物:麻、藤、破渔网、甚至是树皮和废弃的苎麻布……它尝试不同的捣烂方法:用爪子捶打,用石块碾压……它尝试不同的“滤网”
:细密的柳条筐底、蒙着薄纱的竹绷……它甚至尝试在纤维糊中加入一些捣烂的野生芋头茎块,以增加粘性。
失败了一次又一次。
薄片要么太厚太脆,一碰就碎;要么太稀薄,无法成型;要么杂质太多,根本无法书写。
体内的能量在反复的劳作和持续的压制盘古锏反噬中快消耗,阿努比辐射的阴冷趁机侵蚀,带来阵阵眩晕和刺痛。
但司通没有放弃。
它那属于神王一族的坚韧意志和对文明传承的使命感,支撑着它如同最精密的机器,不断调整、改进。
终于,在一个风雪交加的深夜,在兰台那间废弃的偏殿里,当司通用一块蒙着细密葛布的木框,小心翼翼地抄起一帘混合了精制构树皮纤维、少量麻絮和植物粘液的浆水,轻轻晃动,让多余的水分流走,再将湿漉漉的“纸膜”
小心地揭下,贴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等待干燥后……一张相对均匀、柔韧、表面略粗但能清晰承载墨迹的淡黄色纸张,在昏黄的油灯下,静静地诞生了!
司通伸出爪子,轻轻抚摸着这凝聚了它无数心血的造物,感受着那粗糙却充满希望的触感。
它用爪尖蘸墨,在纸的中央,端端正正地画下了一个象征“薪火相传”
的火焰图案,旁边是一个简练的爪印。
它要将这“天工之秘”
,以一种不会引起恐慌和神化、又能被理解的方式,传递给需要它的人。
几天后,负责整理兰台残籍的年轻博士桓谭,在清理那间废弃偏殿时,意外地现了角落里几块青石板上贴着的、已经干透的奇怪“薄片”
,以及旁边石台上,司通刻意留下的、一小堆经过初步处理的构树皮纤维和一个简易的、蒙着葛布的木抄网。
桓谭好奇地拿起一张“薄片”
,现轻若无物,试着用笔蘸墨在上面书写,墨迹清晰,不易晕染!
他又仔细研究了那堆纤维和木框,联想到宫中流传的“神兽墨科”
传说,一个大胆的猜想让他激动得浑身颤抖!
“轻如鸿毛,承载千钧…此乃天赐文脉之宝啊!”
桓谭对着那堆简陋的工具和纸张,深深一拜。
他立刻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所有的“薄片”
和工具,如同捧着稀世珍宝,连夜求见负责文化重建的太常卿。
造纸术的种子,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东汉初建、渴求文治的上层悄然荡开涟漪。
刘秀很快得知此事,他敏锐地意识到此物对于教化、政令传达的划时代意义,下诏在洛阳城南设立“尚方纸坊”
,由桓谭主持,秘密改进工艺,进行小规模生产。
虽然最初的“桓侯纸”
产量有限,质地粗糙,远无法取代竹简,但它代表的方向,如同黑暗中点燃的第一缕烛火,照亮了文明传承的新路径。
就在司通为纸张的诞生而稍感欣慰时,一个更紧迫、更深沉的需求,如同地底涌动的暗流,冲击着它的感知。
一日深夜,司通在南宫屋脊上吐纳,突然被一阵压抑的争吵声吸引。
声音来自宫墙外一处简陋的官廨,那是新设的“典客署”
所在,负责接待四方归附的蛮夷使者。
争吵双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