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界的残骸悬浮在冰冷的虚空里,像一颗被啃噬殆尽的星辰之心,只剩下嶙峋焦黑的百里骨架。破碎的山河裸露着伤口,凝固的岩浆如黑紫色的痂壳,死寂无声。张玄半跪在核心地带崩裂的星核平台上,怀中紧拥着陈丽所化的石像。
石像冰冷、坚硬,每一寸线条都凝固着她最后引动浩然封天阵时的决绝姿态,眉宇间依稀残留着那一丝对未来的不甘与担忧。她的双手交叠于胸前,指间紧紧扣着那支半截的玉簪——材质温润如羊脂,簪头雕刻着繁复的玄鸟图腾,边缘残留着细微的裂痕,那是过往无数次并肩作战的见证。
张玄的指尖抚过石像冰冷的脸颊,仿佛还能感受到一丝残留的暖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星辰寂灭般的沉重,细碎的、带着微弱星光的尘埃从他嘴角无声逸散,融入这片死地。他的身躯在星核仅存的七日倒计时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虚化。
“丽……”他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只有无尽的疲惫与悲怆在虚空中回荡,“再等等…我想不出路了…”
他身后,扣肉蜷伏着,原本油亮如缎的黑色毛发此刻黯淡无光。它额心那只已蜕变为深邃星空漩涡的第三眼,正疲惫地半阖着,偶尔闪过一丝微弱的银芒,勉强锚定着这片濒临彻底崩解的时空碎片。每一次光芒闪烁,它强健的身躯就微不可查地透明一分。
“汪呜…”扣肉低低呜咽了一声,硕大的头颅蹭了蹭张玄的手臂,第三眼吃力地睁开一线,传递出一股带着焦灼的意念,“玄…撑住…还有…我…”意念断断续续,虚弱不堪。
张玄没有回头,只是将手覆盖在扣肉冰凉湿润的鼻头上,轻轻摩挲了一下。这细微的动作,已是此刻他能给予的全部回应。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深渊里,那支被陈丽石像紧握的半截玉簪,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
起初只是一点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莹白柔光,如同沉睡的萤火在寒夜中苏醒。这光芒并非来自外部,而是自玉簪内部核心,由那玄鸟图腾的纹路深处透出,温润、内敛,却又带着一种穿透万古的宁静力量。
光芒迅速变得清晰、稳定,像一盏被点亮的古灯,柔和的光晕瞬间笼罩了陈丽的石像,也照亮了张玄沾满星尘的脸庞和他怀中暗淡的星核碎片。这光驱散了周遭死寂的冰冷,带来一丝微弱却真实的暖意。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直抵灵魂深处的鸣响,如同上古编钟被无形的手指叩动。那鸣响并非通过耳膜,而是直接在张玄和扣肉的神魂深处荡开涟漪。
紧接着,一个声音响起了。
那声音无法分辨男女,宏大、缥缈、古老,带着岁月沉淀的沧桑与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从时间的长河源头传来,每一个音节都引动着残破虚空中稀薄的法则碎片微微震颤:
「归墟…海眼……」 「藏逆天…之机……」
声音断断续续,如同跨越了无尽时空阻隔才艰难抵达的遗音,带着难以言喻的疲惫与一丝渺茫却无比坚定的指引。
“娲皇!” 张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仿佛被无形之手攥紧!这声音…这气息…与他曾在光阴秘境中感受过的娲皇遗留意志如出一辙!归墟海眼!那是他们曾经寻获禹王鼎碎片、遭遇上古海兽的地方!那深不可测的九幽之下,竟藏着逆转这死局的契机?
狂喜如同汹涌的岩浆,瞬间冲垮了他心头的绝望堤坝!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那支光芒流转的玉簪,仿佛要从中榨取出所有的希望!
“归墟!是归墟海眼!扣肉!你听到了吗?娲皇指引!”张玄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他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的石像,仿佛要将这缕希望传递给石化沉睡的陈丽。
扣肉也猛地抬起头,第三只眼完全睁开,星空漩涡疯狂旋转,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狂喜与警惕。“汪!听到了!玄!有…有门了!”它挣扎着想要站起,四肢却因过度虚弱而微微发颤。
然而,这绝境中乍现的一线生机,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瞬间激起了潜伏在深渊中的恶意!
“嗤啦——!”
一声令人牙酸的、仿佛空间本身被强行撕开的裂帛声,骤然从星核平台下方那最深邃的裂缝中传来!
一股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腐化、堕落、充满无尽恶念的气息,如同喷发的毒泉,汹涌而出!这气息带着令人心悸的粘稠感,瞬间污染了玉簪散发的莹白光芒,将周围空间染上一层污浊的暗紫色。
紧接着,一株植物以肉眼可见的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