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虔诚与激动:“太祖圣明!圣明啊!原来一切早有定数!是朕……是朕一时心急,未能参透其中玄机!错怪了陈卿!”
嘉靖帝长舒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整个人都轻松下来。
他看向依旧跪伏在地、额角染血的陈恪,眼神复杂,有释然,有愧疚,但更多的是一种“谜题解开”的满足感。
“陈卿……快起来吧。”嘉靖帝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今日……是朕心急了。你额上的伤……让太医好生看看。黄锦,扶靖海伯下去,传太医!”
“谢……谢陛下隆恩……”陈恪声音虚弱,在黄锦的搀扶下艰难起身。他额角的鲜血仍在缓缓渗出,染红了半边脸颊,显得狼狈不堪。
他踉跄着被黄锦扶出精舍,身后是嘉靖帝望着享殿方向、充满“顿悟”与“释然”的背影。
走出精舍,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吹得陈恪一个激灵。
他抬头望向铅灰色的天空,任由冰冷的雪花落在滚烫的额角伤口上,带来一丝刺痛。
劫后余生。
他心中只有这四个字。
这场因严嵩闲棋引发的、几乎将他逼入绝境的身份危机,终于被他利用嘉靖自身的执念与臆想,巧妙地化解了。
他以鲜血为代价,用一个精心编织的、符合嘉靖逻辑的“太祖点化”的谎言,暂时撇开了自己和长生大道的联系,也暂时封存了帝王那探求长生与神异的疯狂之心。
然而,陈恪心中没有丝毫轻松。
嘉靖眼中那“恍然大悟”的光芒,如同一个危险的信号。
这位帝王对“神异”的执念并未消失,只是暂时被一个更符合他认知的“解释”所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