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
结合那句“辩才无俩”,陈恪几乎瞬间明了——嘉靖哪里是让他去简单传旨?分明是让他去当说客,去稳住、或者说去“说服”胡宗宪!
“臣,遵旨。”陈恪压下心头所有疑虑,恭敬应下,脸上看不出丝毫异样。
送走宫使,他回到内院,常乐早已迎了上来,美眸中满是忧色:“恪哥哥,陛下这是……”
陈恪将那只沉甸甸的密旨盒放在桌上,苦笑一声,抬手轻轻抚平她微蹙的眉头:“无妨,不过是跑趟腿,去东南传道旨意罢了。正好,江南春暖花开,全当去散散心了。”
他语气轻松,试图化解妻子的担忧。
但常乐何等聪慧,岂能看不出其中的凶险?
严党倒台在即,陛下却让与严党有隙的夫君去给与严党关系匪浅的胡宗宪传旨?这其中的微妙与艰难,可想而知。
她握住陈恪的手,低声道:“我这就让下人准备行装,我与你同去。”
陈恪反握住她的手,微微摇头:“此番陛下旨意催得急,怕是行程紧促,路上难免颠簸。忱儿还小,经不起这般折腾。你留在京中,照料好家和忱儿,等我回来。”
他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常乐看着他平静却坚定的眼神,知道此事已定,再多言无益,只能将万千担忧化作一句:“一切小心。”
陈恪点点头,目光再次落在那封死的密旨盒上。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吩咐道:“周伯,备马!阿大,点齐亲随,即刻准备出发!”
风雨欲来,身不由己。